14世紀的歐洲,彌漫著令人絕望的死亡氣息。黑死病的肆虐無法得到控製,似乎就連駛向遠洋的巨輪也難以擺脫死神的獰笑。而隻有少部分人知道,所謂瘟疫,其實是第二次的“崩壞”爆發
陰暗,潮濕,四處彌漫著消毒液和腐敗的氣息。船艙中沒有一絲來自太陽的光線,讓人懷疑這個區域是否已經遠離了上帝的眷顧。穿著修道服的人影四下走動著,他們試圖挽救那些在海上發病的可憐蟲。然而,他們注定隻能看著這些躺在角落裏的患者,在潰爛中掙紮,死去。
“踏...踏...踏...”一陣腳步聲傳來。並不響亮,卻凝聚著某種堅定的力量。
沉寂,止水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甚至連那些患病的垂死之人也停止了呻【防和諧】吟,滿懷崇敬地望向那個聲音的發源之處。似乎是在凝視著某種希望。
眾人眼前的,是一位穿著特質修道服的少女。
少女黑色的修道服將腰肢勾勒的十分動人;袖口和黑色帽子的邊緣點綴著雪白的蕾絲花飾;金色的十字橫在微微隆起胸前,似是昭示著少女與眾不同的身份。她將雙手疊放在腹間,邁動雙腿緩緩而行。一頭雪白的長發捆束著從左側肩膀前方灑下,隨著步子,輕輕地擺動著。這如淨蓮般的女孩擁有一雙碧藍色如海洋般清澈的眸子。此時,氤氳著水氣的雙眸正閃爍著痛苦地神色。
少女在一個渾身潰爛的病患身邊停下了腳步,輕輕地俯身,輕靈悅耳的聲音傳出:“虔誠信仰著尚神的信徒啊,如此偉岸的與病魔鬥爭著,你還能堅強的戰鬥下去嗎?”
“聖...聖女大人......”少女的聲音似是為這個垂死之人重新注入了生命的力量,這個人原本已如死灰的臉又泛起了血色,雖然隻是一瞬間...
“我會繼續戰鬥的,願尚神保佑您,保佑歐洲...”這個男人睜大了雙眼茫然地看著前方。他的眼球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灰白。
少女蹲下身子,伸出潔白的雙手握著這個病人潰爛的左臂——病魔已經奪去了他的右臂和左手。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威爾。”少女的眼中湧現這敬意和慈祥。
“啊...您...您...聖女大人,您記得我的名字?哦!不不不!不可以,聖女大人,不可以靠近我。您會...會被傳染的!”
少女笑了,雙手卻牢牢地抓著這個男人“我當然記得你,就在半個月前,你還在救助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孩子。還有,請不要再說什麼讓我遠離如此高尚的勇士這樣的話了。”
男人已經瞎掉的眼睛裏流出渾濁的淚水“到最後,我也沒...沒能救下那個孩子。九天前,他死在了我...的懷裏。”
“我相信你已經盡力了,願尚神救贖他們的靈魂,願尚神寬恕我們.......”之後,少女伏在男人耳邊輕聲低語“‘崩壞’已被封印,請一定要堅持下去,災難很快就會結束。”
男人笑了,笑得有些淒婉“願...尚神保......”
威爾的身體軟了下來,輕輕地倒在地上。發黑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汩汩流出。少女清澈的雙眸中流露痛楚,晶瑩的淚從臉頰上滑落,擊碎在船艙的地板上“願尚神救贖你的靈魂...願尚神寬恕我的無能為力。”
少女站起身,抬起雙手,指尖隱隱的有光華流過。之前沾染在指尖的血跡緩緩消失,難以察覺的,似乎有一縷黑色在光華中被蒸騰消散。
“踏,踏,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著華麗鎧甲的男子快步走來,一直行至少女身邊,並優雅的行了一個標準的中歐洲騎士禮。
“卡斯蘭娜小姐,您怎麼到這種受到感染的地方來了?”說著,這位年輕俊朗的騎士還忍不住捏了捏鼻子。
少女自然的抬手抹去了淚痕,俏眉不可察覺的皺了皺“視察,有事嗎?奧托少爺。”
“咳...卡斯蘭娜小姐,真是冷淡啊。”年輕騎士尷尬的笑了笑“是主教要我通知卡斯蘭娜小姐,關於'那個實驗'就要開始決議了,請您能到場發表立場。呃......當然,您知道的,這件事上頭已經定下來了,決議隻是一個流程罷了......”看著少女不耐的神情,年輕騎士趕忙補充道。
少女的雙眼中有火光閃動,緊握的雙拳幾乎將指甲刺入手心當中。而出於自幼培養出的矜持,她的聲音依舊平靜。
“我......知道了,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