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昱輕輕將手探在了那躺的直挺挺的人鼻尖,不出意料,沒了呼吸。
再湊近了瞧了瞧,那人的麵目便映在了陸昱眼中,是個年輕人,長相普通,不算短的頭發側在一旁,睫毛上已經有些霜白色。
陸昱再次探出了手,這一次直接觸在了對方臉上,冰涼涼的,卻還沒有僵硬,應該剛死不久,陸昱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沒在對方身上找到一個傷口,哪怕連割傷都沒有。
陸昱站起身子,原地沉吟了一會兒,便再次邁起了步子,沒有心思去埋了那人的屍首,畢竟這詭異的地方,他都不知道能不能顧得住自己。
那人死的詭異,不是死於傷口,也並不麵黃肌瘦,顯然不是餓死的,陸昱隻能想到中毒這種可能,不過他也不能確定,心底不但沒有打退堂鼓,反而隱隱興奮起來,因為危險不再是若有若無了,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反正沒了退路,現在回頭肯定隻能迷失方向,往前走就對了,之前走的那一批人應該離他不遠了。
又是不知道走了多久,陸昱隻知道他已經饑腸轆轆了,霧氣依舊沒有到盡頭的趨勢,陸昱再次發現了屍體。
這一次不止一具,而是三具,也不再是安安靜靜沒有傷口,傷口出乎意料的多,陸昱不是先看到的屍體,而是先踩到的血水,這單調的世界似乎阻礙了人的嗅覺,反正陸昱在踩到血水前是沒有聞到一絲一毫的血腥味。
有兩具屍體緊緊抱在一起,另一具橫在一旁,陸昱都沒有探手去摸,剛蹲下看到三人,他便知道這三人絕活不下來,沒有其他原因,是傷口太過於慘烈了,慘烈到什麼程度?血水浸透了三人的全部衣衫,順著地麵流出好遠。
三個都是男子,年齡各不相同,頭發長短也各不相同,獨自橫在一旁的男子頭發最為長,他最顯眼的傷口在肚子上,一道從小腹到胸口的長傷口正徐徐流著血液,身體旁邊腸子就在外麵,紅的綠的,五髒掉了一地,這人的傷口嚇人,臉上的表情也尤為恐怖,眼睛瞪的大大的,其中沒有了光彩,嘴巴微微張著,露出的牙上染著血汙,也不知是誰的,陸昱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一點害怕,也沒有猙獰,反而是詭異的邪笑,笑容不大,若有若無,卻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陸昱從長發男人身上移開了眼,落在了緊緊抱著的兩人身上,這兩人的動作看起來無比曖昧,現實卻是血腥猙獰,一個是光頭,一個是寸頭,光頭的雙手攥緊了寸頭的脖子,寸頭的指甲深深扣進了光頭的眼睛,光頭嘴裏有寸頭的半截耳朵,寸頭的牙還緊緊咬在光頭的脖頸上,兩人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一看便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撕打,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刀傷很少,大部分是指甲和牙齒造成的。
陸昱盯著一旁的刀看了一會兒,實在搞不清這兩人為什麼執著於用最原始的方法。
陸昱也不再看了,急匆匆的起身跑起來,大部隊就在前方了,這三人的身體都沒完全涼下去,證明剛死不久,現在趕一趕,應該很快就能趕上了。
不過奔跑中的他心裏卻有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