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笑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居然會對於自己的身世如此的在意。
很多年以前,剛剛懂事的張一笑也曾經問過張魁老爺子,關於自己親身父母的問題,然而,張老爺子也是並不知道實際的情況,隻知道當初將尚在繈褓中的張一笑抱回家時,隻是在那巴掌大小的衣衫上,繡有兩個娟秀的文字—— 一笑。
於是,張老爺子給這個孩子命名為一笑,他打從心眼裏,也希望張一笑以後無論遇到什麼艱難的事,都能夠保持那一笑的輕鬆,人生一世,難得一笑。
自從那以後,張一笑在老爺子無微不至的關懷下,鄉親們淳樸的照料下,一天天長大,但他再也沒有問過關於自己身世的問題,因為他並沒有發覺,自己和其它小孩的不同,都是有著一個溫暖的家庭。
或許,在張一笑的潛意識裏,也會有對別家孩子的羨慕,但每每看到自己的爺爺,他就有著深深的自豪,為這位讓鄉親們都是敬重不已的張魁老爺子,感到深深的自豪。
然而,今天發生的事,雖然最後楊一鳴在妹妹的逼迫下,向張一笑道了歉,但張一笑卻是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內心,那對於自己的身世,竟然會看得如此之重。
張一笑知道,自己當時並不是真要將楊一鳴怎麼樣,畢竟,對方在並不算多麼誠懇的道歉後,他也並沒有再去追究什麼。
在那一刻,張一笑隻是感覺到,自己內心中一股憤怒的火焰騰騰燃燒,讓他根本不能自己,似乎理智都在被一絲絲蠶食,他相信,如果最終楊一鳴不開口道歉,那怕隻是一句不算正式的道歉,或許,兩人間都將真會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盤膝坐在床上,張一笑按照著修煉功法,努力地平息著自己的心神,多久了,自從那新兵連第一次越野開始,張一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需要依靠盤膝靜坐,才能夠慢慢平複心神了,哪怕是在麵對楊漢東的欺騙,恐怖份子在眼前揮動砍刀的時候,他都是能夠很快就平息下來,淡然麵對那所有的一切。
至真在情,至性在心,修心養性,煉情於真,至真至性,證道之人;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神之所至,氣之所引,無極太虛,自在我心……
不斷的默念著口訣,張一笑也是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方才讓自己的心神徹底的平靜下來,而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一陣明悟,隻怕自己的修煉,已經是進入了瓶頸,心中有了牽絆,想要再次在修真的路途上邁進,或許就不會再那麼順利了。
不說張一笑在修煉上的明悟,早已回到家的楊一鳴兄妹倆,這個時候也是心潮翻湧。
“你說那張一笑,原本我見他人還不錯,把他當兄弟看待,沒想到,他卻是這麼小氣的人。”
對於張一笑堅持讓他道歉,楊一鳴心中很是不能釋懷,以他的角度來看,張一笑的反應也的確太過激烈了些。
“哥,你就別說了,難道你沒看見張一笑那樣子麼?那痛苦的樣子,應該是你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戳中了他的傷疤,才會那樣子的。”正所謂旁觀者清,楊一柳可是把張一笑當時的狀態看了個清楚,那一刻,後者全身散發出的危險氣勢,覺得是有著什麼不尋常的理由。
“我說什麼了,不就是開了個玩笑麼?這有什麼的?我把他當成朋友,才會和他開玩笑,可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一個人,哼!”
“對了,上次他過來找你,你們聊天的時候,他可一直就隻是提到自己的爺爺,從來就沒提到過父母,是不是因為這樣,而且也和他的名字有關係,所以,他才會異常生氣的。”
不得不說,對人有些冷冷淡淡的楊一柳,還真的非常善於分析,隻是聯想到上次張一笑上門拜訪,和她哥聊天的內容,就幾乎分析出了事情的原委。
“噢,好像還真是這樣,或許這次還真是我錯了,不過,喂,楊一柳,你可是我妹妹,你和他張一笑什麼關係,怎麼就站在他那邊了,你還認我這個哥不認?”
認識到了問題的所在,楊一鳴為了免除自己的尷尬,立馬就轉移了話題,可他這一句話,卻是讓楊一柳陷入了陣陣沉思。
“對啊,我這是怎麼了?別人的事,我用得著這麼去關心麼?是處於什麼樣的心裏呢?是看見他那痛苦的樣子,同情心突然泛濫?還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的哥哥心裏糾結?對,一定是後麵的理由,外人的事,自己不是從來都不關心麼?自由自己的這個傻哥哥,才能讓自己忍不住去分析其中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