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人離開,黃玉峰的那句話,不但是單純的告誡,同時也是一種提點,之所以這樣,其實黃玉峰在決定留下時,就已經想了個明白。
黑道梟雄的生涯,已經不能再讓他在武道上有所進步,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並不是站在武道的巔峰,還出現了能夠與之匹敵,甚至讓他難以戰勝的高手,這樣的機會黃玉峰怎麼可能就此放過。
榮華富貴、小弟成群,這些,都不是黃玉峰的追求,今天的成就地位,也隻是他在追尋武道的路上,額外得到的收獲,但是,為了武道,他願意放棄這所有的一切。
無論今天是身死魂消,還是能得到張一笑的認可,追隨在他身邊,繼續自己的武道之路,黑道的一切,也是時候拋下了,哪怕是最終毫無所獲,他也在所不惜,在黃玉峰看來,這隻能說明自己資質不夠,怨不得其它。
而在自己離開之前,為了跟隨自己出死入生的兄弟,為了對那位將自己領進門的大佬有個交代,黃玉峰所做出的安排就是,讓孟東成為自己的接班人,在自己離開後掌控這股影響著整個西南的黑道勢力。
盤膝坐在地上,調整著自身氣息,催動罡氣遊走在全身,黃玉峰獨自在一邊療傷。
楊一鳴與孟曉雅依舊在互相深情的凝視,根本察覺不到時間的飛逝,楊一鳴反正也不急,他受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是卻不足以對以後有什麼影響,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此時此刻,他覺得療傷還不如就這樣與孟曉雅靜靜地看著對方,來的有實際意義一些。
他的傷勢,最為主要的就是肩胛骨挨了黃玉峰一擊,直接被震得斷裂開了,內腑雖然也受到了震蕩,有著不輕的傷勢,但是,由於肩胛骨斷裂,經脈堵塞,在骨頭接駁好之前,卻是根本就不能自己療傷。
而就在這邊氣氛呈現曖昧的安靜時,在離這裏直線距離有幾裏地遠的一座深山中,更是剛剛經曆了一場狂暴的巫山雲雨。
楊一柳眼角含淚,淩亂衣衫,隻剩下一條條布經,坐在厚厚的鬆枝撲就的鬆軟地上,摟著張一笑的頭,靜靜地看著這個剛才如同狂猛的野獸般的男人,眼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感,委屈、矛盾、疼惜、深情,與不是傳來的痛楚交織在一起,說不出的讓人憐愛。
就在剛才,當她被張一笑帶到這裏來時,看著張一笑那著魔般不停抽搐的臉頰,那通紅的雙眼,她並不知道張一笑這樣做的用意,她甚至都已經以為,或許今天會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但是,無論如何她也沒想到,張一笑將她帶到這裏,原來隻是這麼簡單粗暴。
委身於他,這是楊一柳早就已經想好的事情,之前幾次張一笑有所異常時,她都是能夠感覺到對方的需要,因此,她有預感,最近或許就是兩人突破那最後的防線,彼此相溶的時候,上次在賀君蘭家,更是差一點就水乳交融。
然而,楊一柳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他們彼此間的第一次,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這般毫無情調的環境中,在這荒郊野外,將身體交給了彼此,甚至從進入到每一次衝擊,他還是那麼粗暴,讓人難以招架。
雖然在經曆了最初的錐心般的痛楚後,她也感受到了那一浪高過一浪的舒暢,但是,當彼此都得到滿足,張一笑伏在她的身上沉沉睡去後,楊一柳還是感到無限的委屈。
從小在古武世家長大,接受著傳統的教育,楊一柳在決定遲早會將自己交給張一笑時,就偷偷地在身上備了一張白色的方巾,為的,就是在事情過後,留下一份紀念,然而,瘋魔般的張一笑,卻是連這樣的機會都是沒有給她。
但是,楊一柳並沒有責怪張一笑的意思,或許以後她會有所抱怨,但是從內心來講,她知道,張一笑之前必定是經曆了什麼不足為人道的凶險,才會變成那般模樣,所有發生的一切,也必定不是他的本心,那怕此刻淚水在無聲的滑落,她也並沒有責怪張一笑。
淚水中,包含的是對張一笑未知凶險的憐惜,是痛心,是焦灼,還有淡淡的委屈憂傷。她不知道當張一笑醒來之後,是否會恢複正常,是否還會如同剛才那般,變成一個讓她都覺得有些許陌生的瘋魔。
就在楊一柳怔怔出神中,一二十分鍾過去了,隻是一個午後小睡的時間,張一笑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當他見到楊一柳眼角含淚的樣子時,心中一陣驚慌,猛地坐直了身形。
而張一笑的這番舉動,卻是讓楊一柳全身猛然一緊,剛才沒有注意,此刻張一笑坐起後,又是展示背對著她,她不知道張一笑是否已經恢複了神智,還是依然是剛才那個粗暴狂野的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