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公孫無憂眯起眼睛疑惑地問。
“請我去聚歡樓喝一杯,我就告訴你。”豐紳殷德永遠知道如何趁熱打鐵,聚歡樓的一頓酒可以頂上他一個月的俸銀。公孫無憂在心裏把他狠狠唾棄了一番,可是麵子上卻仍是爽快地答應,“好!不過,豐紳兄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月小弟欠春宵樓的賬單就全要送到和大人手上了。”
誰知豐紳殷德笑意更深,“公孫兄放心!”
聚歡樓。
這裏是京城最大的酒樓,來這裏的都是些達官貴人,身份非富即貴。酒樓分設了樓上的雅座與包間,和樓下用精致的雕花屏風作隔的普通座位。
“去樓上?”豐紳殷德絕對是故意的。
“請----”公孫無憂倒是很爽快地點點下巴。
兩人坐落後,店小二殷勤地倒酒上菜,今兒可來了兩位財神爺,伺候好了照例有打賞。
酒過三巡。
“豐紳兄可以告訴小弟了?”
豐紳殷德端起酒杯一仰而盡,不緊不慢地掏出懷中的玉佩。這是一塊遊龍戲鳳雕文的玉佩,分為正反兩麵。正麵的一側做工精細,雙龍鱗爪分明,另一側清晰地刻著幾個娟秀的小楷----毓棲紅顏。反麵則十分平整,遠看無任何雕飾。
公孫無憂略微思索,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那位姑娘名字中帶毓字,身在一個與紅顏有關的地方?”
豐紳殷德笑而不語,又倒了一杯酒,單手舉杯,然後一飲而盡,才慢悠悠答道:“正是!”
過了許久。
“你是說----紅顏閣?那可是京城最大的煙花地!”公孫無憂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嗯哼。”猜對了。
“怪不得後來我去桃花穀卻再也找不到那位姑娘。。。。。。”他有些遲疑地說,“你知道嗎,連我們那天避雨的小屋都不見了,像是平地消失了一樣,竟然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豐紳殷德與公孫無憂來到紅顏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偌大的屋子裏,正中央靠後的位置搭建了一個巨大精致的足有兩個人高的圓形舞台,四周的房柱上皆係了五顏六色的彩綢,簾縵重重,滿目是各種顏色的彩燈。紅顏樓是什麼地方,簡單明了的說就是男人們尋花問柳盡享齊人之福的煙花之地。而此時舞台下早已聚滿了捧場的賓客,除了幾個侍茶的人中零星有幾個婢女,其他的清一色全市男客。公孫無憂自覺好笑,這不是廢話嗎,青樓裏會有女人出來捧場子嗎?他用手中折扇稍掩嘴角,自然是笑得不露痕跡。
可是眼快如豐紳,還是捕捉到公孫無憂的異樣,“公孫兄,你笑什麼?”
還沒等到公孫無憂的回答,隻見一個身材姣好但濃妝豔抹的女子上前招呼。豐紳殷德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才沒讓迎麵過來的女子往他身上灑落濃豔的香粉。這女子四十出頭的模樣,猶有些徐娘未老姿態,舉止輕佻,想必就是這兒的鴇母了。
蔣桃枝本來正在屋裏指揮布置晚上的花魁比試舞台,寒食節過了就是一年一度的花魁比試。其實她心中早已知道會花落誰家,花魁試辦也是多餘,隻不過人家姑娘堅持非辦不可,往年也不見她如此積極,隻好遂了她的意。蔣桃枝是個明白人,毓芷的豔名播得越遠,客人就越多,來者是客,哦不,來者是銀子。這兩年,毓芷已經撐起了紅顏樓收入的半邊天。隻是這一回似乎與以往不同,可是到底不同在什麼地方。。。。。。正思忖間,蔣桃枝眼尖地看見門口進來兩個氣宇不凡的年輕公子。
兩個人相貌皆在人上,舉手投足透出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之氣。稍走在前頭的那位手執折扇,笑意展露在臉上,一雙含情上翹的桃花眼愈顯出四周粉黛的黯然失色來。而後側的公子氣質冷峻,打從進門開始便一直眉頭緊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間或微微側頭與同伴低語,眼神卻從來沒有停止搜索著什麼。她蔣桃枝開了十幾年的妓院,見人無數不說,也是鮮少見這樣的極品,而且還一下子給她送上門來一雙,頓時心中大喜,趕緊上前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