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能為力。
就連痛恨和挫敗,都不應該有。
“你一人去嗎?”
元若霜笑,“怎麼會呢,清歡跟我一起去。”
聽見清歡的名字,傅雲亭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那,早去早回。”
元若霜笑笑,想要起身,頓了頓,又坐了回去。
她傾身向前,在傅雲亭唇上印下一吻。
“那日洞房來不及說,我愛你。”
傅雲亭眼眸裏有淚光,自顧自笑起來。
“去吧。”
他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頹然倒回到了床上。
他什麼都不能做。
就像那一年,何氏生穆西涼,所有人都以為何氏和薛婉橋必死無疑。
可是快一個月之後,薛婉橋忽然就出現了。
她鎮定自若,來尋傅雲亭,說夫人已經平安生下小公子,她是打聽到戰火已平息,所以才來報信。
傅雲亭顧不上驚詫,趕忙就通知了穆仲林,一起去接何氏。
找到何氏的時候,兩個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薛婉橋把何氏藏到了一處山洞裏,裏頭夾了柴火鋪了草甸子,看著簡陋可是暖和得很。
何氏生了個七斤重的胖小子,看起來小家夥剛吃飽,滿意的睡了過去,小臉紅撲撲的,帶著滿足的微笑。
那一當下,兩個人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總算是先接了兩人回去,待安頓好何氏,穆仲林叫了薛婉橋來問話。
“那夜你們是怎麼跑的?”
“我看情勢不妙,也不敢帶夫人投奔農家,這山離我們最近,而且夫人就要生了,沒辦法,隻好就把夫人藏進了山洞裏。”
傅雲亭有些沉不住氣,“孩子是你接生的??”
薛婉橋點點頭。
穆仲林急道,“那你們怎麼吃??”
薛婉橋狡黠的一笑,“我會打獵。”
山裏頭,什麼動物沒有?
所以何氏不但沒受罪,還被養的白白胖胖。
傅雲亭的下巴都要被驚掉了。
適才走的時候,他仔細看過那個山洞,雖然簡陋,可是該有的都有了。
“那山洞裏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做的??”
薛婉橋慢吞吞看他一眼,皺眉道,“那不然呢,讓夫人做嗎?”
穆仲林差點就笑出聲。
他居然撿到個寶貝。
“你看著年紀不大,怎麼會做這些事?”
薛婉橋道,“我從小生活在山裏,我爹是獵戶,我娘是大戶人家伺候主子的貼身侍婢,這些東西是必須要學會的,負責早就被餓死了。”
“那你爹你娘呢??”
傅雲亭沒忍住開口問道,薛婉橋挑了挑眉,“死了呀。”
問話暫告一段落。
可是傅雲亭心裏卻泛起了嘀咕。
這丫頭實在是太能幹了。
這麼能幹的丫頭,怎麼可能隻要求做一個小小的掃灑丫頭。
於是乎,薛婉橋來打水的時候,“你說你娘是大戶人家的侍婢?那個大戶人家在哪裏??”
下廚的時候,“你爹娘都不在了,但老家總在吧,你哪個村莊的?你爹娘怎麼死的?”
打掃庭院的時候,“你來這裏之前做過什麼,你是怎麼倒這裏來的?”
薛婉橋手下頓了頓,道,“哎呀這樣大的灰,我得灑點水。”
說著,一瓢水就灑了出去,正巧潑在傅雲亭臉上。
“哎呀,真不好意思,您怎麼站在哪兒啊!”
她抿嘴笑,一臉的幸災樂禍。
傅雲亭抹一把臉,氣道,“你故意的!!”
薛婉橋頓時就樂了,“對啊,因為你太煩人了嘛。”
說罷,她轉身就出了院子。
第二日,就傳出她向何氏請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