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沈錯向沈千夢講述她母親過往的時候,曾經提及瑾妃蘭夢兒與自己的生母蘭舞兒有著頗深的淵源,這也是自己與楚漓婚約的由來。
沈晚冷笑著說道:“隻有瑾妃能夠幹得出來這種事。她早就盯著我的孩子呢,想要他又不想讓我進楚漓的門兒,最後采取了這樣一種方式,將孩子搶走,然後讓我消失!”
難道這樣的人會指使一批奴隸販子,將自己的孫子搶過來,然後將沈晚販賣到邊疆去?這與她在沈千夢心中的形象實在不符。
沈千夢忽然想起來,自己的母親蘭舞兒,很可能是神秘的東方一族一員。她的姓氏蘭也是由喀布國的拉姆變異而來。那麼與她有著很深淵源的瑾妃蘭夢兒,是不是很可能與西方的喀布國有聯係?
想到這裏,沈千夢後背的冷汗都下來了。從蘭夢兒對待沈晚的事情上看,她根本就不僅令是為了自己的孫子,將沈晚販到邊疆再公開拍賣,這是在打擊西楚國啊!
莫非她是早年埋在西楚國皇室內的一顆棋子?從貴霜大汗帖木的宏大布局來看,很有這個可能:金三角不是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占據的嗎?大漠飛鷹也是很多年前就開始培養了。提前布局,弄個女人混入西楚國皇宮,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隻是這個女人已經是西楚國後宮數得上號兒的人物,她的兒子甚至很可能坐上西楚國的皇位,如果蘭夢兒是當初帖木大帝派過來的人,那西楚國可就貽笑大方了。
想想也並非不可能,帖木最擅長的其實是子宮戰爭,血緣擴張。喀布國現任君主策陵,不就管帖木叫舅舅麼?兩國用這種血緣關係聯合在了一起。
如果將來蘭夢兒告訴已經當上皇帝的楚漓,與他對陣的貴喀聯軍的統帥帖木,其實也是他的舅舅,不知道楚漓會不會崩潰--這實在是太荒謬了!
沈千夢搖了搖頭,繼而想到,如果蘭夢兒是一名西方的細作,潛入深宮,那自己的母親蘭舞兒呢?沈千夢不敢再往下想了。看起來不止東方遺族那麼簡單。
沈晚看著沈千夢的臉色陰晴變幻有些奇怪,為什麼講述自己的曆史,沈千夢好像更加感慨一些?不過對於她來說,將過往講述出來,的確感覺會輕鬆一些,即使傾訴的對象是自己不願麵對的沈千夢。
沈晚說道:“我聽說姐姐給那些女奴找了些活兒幹,否則就無法擺脫奴隸的身份。我也是女奴,妹妹準備怎麼給我安排差事?”
沈千夢說道:“妹妹說笑了,你怎麼可能和那些人一樣?”
沈晚說道:“怎麼不一樣。我們都曾經是奴隸,任人淩辱。這樣吧,如果姐姐不嫌棄的話,讓我做這些女人的頭兒怎麼樣?畢竟也曾經和有一樣的遭遇,這方麵的經驗多一點,保準將她們管束得服服帖帖。”
沈千夢又驚又喜。剛才沈晚還是一副要死的樣子,這麼快就要主動做事了?說實話,這些女奴在自己手裏,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對待他們,沈晚主動接過重擔太好不過了。
“那就有勞妹妹了!”沈千夢說道。
“不要客氣,你救我出囹圄,我投桃報李是應該的。”沈晚說道。
沈千夢和她寒暄一番便離開了,畢竟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沈晚這個新任女奴頭領也需要盡快上任。
沈千夢不知道,在她離開房間的時候,沈晚的眼神刹那間變得陰冷無比。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原本讓個天真爛漫的沈晚早已經死去。
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楚漓的愛,失去了所有的精神寄托,沈晚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這讓她變得無所畏懼,更沒有任何道德或者親情的束縛。接下來的時間裏,她可以從容地找到那些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報仇,包括瑾妃,楚漓,脫脫,甚至,沈千夢。
沈晚望著窗外,嘴角綻出冷笑。這種內心強大的感覺,真好。
盡管暫時風平浪靜,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再次的大戰是不可避免的。貴霜帝國雄心勃勃地向征服世界,怎麼可能容忍小小的柴達王如此冒犯自己?更何況,自己兒子的性命還握在他的手中。
金三角的城防始終在加固,城內的清理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這些梟雄們,隻有數百人選擇帶著有限的食物和武器離開,大部分都選擇了留下來。
畢竟大戰一起,從金三角直到玉門關上千裏的沙漠和荒原都是戰區,兵荒馬亂的哪裏才是安全之地?還不如躲在堅城後麵。
以張橫為首的一大批賞金獵人,都被幹布委以重任,組成多支巡邏小隊,在金三角城外日夜警戒。以他們的身手,做這件事兒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