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天穹下,兩個人禦著神兵疾速飛行,一劍一戟。
“你看明白他的靈力了麼?”
“看不太出。”
“他的年紀與你相差無幾,靈力已接近靈尊四階!”
“可惜是個廢武道……”
“一夕之廢,算不得廢,我們似乎應該記起被遺忘了許久的北關了。”
……
回到吉洛學堂,虛九少的藐視讓雷子很受刺激,吃過午飯便竄上屋頂修煉起來,他要快速提到靈尊,才能吸收那塊靈尊級別的夜鼴石。
雲笙來到老地方坐下,回想起早上虛九少的強威一陣恍惚,這個絕世強者的出現給雲笙的震撼相當直觀,不是傳說中的某某某一斧子劈開一座山,一劍刺出一條遂道,實實在在的虛九少給雲笙的觸動是發自心底的,“強者不是天生的,虛九少也是一步步練出來的。”
柔軟的大荒真訣舒展開來,半個月的時間裏,大荒真氣的變化十分可觀。從那次之後,雲笙再沒能打開蒼煌世界的門,即便是按照上次的步驟操作一遍,雲笙也無法走進那片荒漠了。
上一次走過那一遭讓雲笙十分疲憊,不過他並不排斥這個空間,蒼煌世界裏麵蘊含著太多的秘密,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蒼煌究竟是什麼,真的僅僅是一個武道麼?雲笙到現在還沒能弄明白。而且,那個說話的老者是誰,祖墓裏複活的聲音代表著什麼,九冠魂是什麼意思,大荒真訣與蒼煌世界又有著怎樣的聯係,諸多疑團塞滿了雲笙的腦袋。
雲笙不但想進去查探一番,他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如果自己隨時都能打開蒼煌世界的門,那麼在戰鬥的時候可不可以也躲進蒼煌世界呢?或者是把對手也帶進去,但自己的肉身該怎麼辦呢?這個想法有些瘋狂。
雲笙發現,隨著大荒真氣的濃重,真訣上麵的字符也就愈加清晰,現在他不但能看清那些類似於標題的大字,下麵的小字也能隱隱約約看出來了,不過讀起來還是不怎麼通順。
關山樵曾經說過,任何一門功法,想要練到極致,都要領會到其中的“神”。就好比與人交往一樣,真正的兄弟不是每天打打鬧鬧、喝酒吃肉甚至睡在一起,而是交心,想對方所念、還對方所願才是真正的鐵把子。
雲笙每天揣著大荒真訣,距離卻一點也沒縮短,正如關山樵所言,自己一直都沒能領會到大荒真訣的要義精華。
眼睛盯著大荒真訣,雲笙的思緒卻回到那次飄渺的蒼煌之旅,他盡可能還原著當時的場麵。大荒給人一種博大、蒼茫、無所不包的感覺,就好比聖人的胸懷,是一種容納萬物、超凡脫俗的浩然之氣。這種氣魄與正道的陽剛之氣還有區別,沒有那麼鋒芒畢露,甚至不分善惡,有一種我行我素超脫一切束縛的超然之感。
在這樣的氣魄下,任何武學功法都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成就蒼煌者,無善惡,無嗔妄,無我他,以通靈之軀、忘我之念還吾燧人之願。”雲笙回想起了這句話,當日那人所說的話中也就這句不怎麼吹噓。
雲笙閉上眼睛,任由錦帛在手中流轉,嚐試著尋找所謂的“神”,拋開一切雜念暢遊在大荒深處。這一點對雲笙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從小生活在北關的他對外界的接觸本來就少,也就少了那些私心雜念。
雲笙竭力尋求自身與大荒的契合,他嚐試著捕捉大荒的風聲,觸摸大荒的黃沙,想象著天空中寫滿了蒼煌,沙漠上矗立著十座葫蘆狀沙丘,甚至那座先祖的墳塚……
磅薄浩蕩的大荒景象讓雲笙感喟不已,落日餘暉灑在橙色的漠土上,那是一種百世難得一見的奇美。昏黃的塵沙,把一切都染成了大荒的顏色,連那魁然蒼木都鋪上了一層黃暈。這樣的大荒,沒有什麼是它不能容納的,一個人若能擁有這樣的胸懷,沒有什麼是值得懼怕的,仿佛把天地都攬進了自己的胸襟。雲笙有些懂了,也許大荒的真諦就是包容,用博大的胸懷包容世間的所有。
如果把天地攏在心間,這顆心,是沒有極限的。
漸漸地,雲笙仿佛真的走進了大荒。這一次和蒼煌之旅不同,那一次的雲笙是完全被動的,此時卻是主動走了進去。當然,這一切都是雲笙的玄想,不過卻不影響感受那份氣息,他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他雖然閉著眼睛,但大荒的一幕幕卻顯得無比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