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饒城郊,有一座草屋。
這是一座表麵看去廢棄了幾百年的草屋,繚亂的草皮,坍陷的屋頂,掩蓋了所有的浮華,它不應該在出現在北都這樣的繁盛之地。
草屋之內,一個老者大口大口吐著煙霧,很快就把屋子浸得煙氣彌漫,這老人越抽越興奮,這一天似乎有著無比美妙的事。
老者的眼神異常深邃,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天地間的一切,他滿意得熏著煙草,一吞一吐之間,似乎有著吸納天地的霸氣。
標誌性的煙袋,深幽難測的眼神,沒過手掌的黑袖,這個人就是鬼老。
“籲!籲!”鬼老的眼前不時串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煙圈緩緩盤開,直到變得消散在空氣裏才不見了圓形。
“千峰啊千峰!我的好徒兒!”鬼老怡然自言自語著,“你可不要辜負了為師的期望啊!”
嘎吱!
一聲刺耳開門聲,鬼老一下子窒息了,“是誰!”
鬼老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門外卻沒有任何人影,鬼老的臉色瞬間慘白,能來到門前還不驚動鬼老的人,在這個世上他還沒有見過,“你是誰!”
一股強烈的恐懼襲上鬼老心頭,雖然未見來者,但單單開門這一手段就輸了一大截,什麼人能在自己毫不覺察接近自己而且還能打開了門?
“古青霜!我們好久不見了吧!”一個沙啞得難以聽清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屋內的鬼老呆若木雞,半晌才說出話來,“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這個名字,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了。
“嗬嗬!真是貴人多忘事!”說話的同時,一個微瘦的身影一步一閃就來到了鬼老麵前,來者是一個中年人,光看麵相比鬼老最少要低上一輩。
最先映入鬼老眼簾的是一顆亂蓬蓬的腦袋,一頭黑發被糟蹋像一個懶鳥搭出的巢,蓬亂的頭發下是一雙幽惘的眼睛。
鬼老自問自己的眼睛足夠深幽、足夠神秘,可和這人比卻還不是一個級別,這是一雙充滿了盛威的瞳孔,他的眼球布滿血絲,好像剛剛經曆了殺戮。而最為難測的,當屬這人的表情,看似平如秋波,實際上卻藏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嚴。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鬼老近乎瘋狂地喊了出來,這人距自己如此之近,這種強橫的威壓讓鬼老一刻難以呼吸,驀然間,他覺得自己仿佛步入了神界,周圍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嗬嗬!”中年人苦笑一聲,沒有一絲動作,沒有一點聲音,他的麵前就多了一個超出人類想象的虛無酒壺。酒壺高有一丈五,幾乎要把屋頂撐破,周圍是一圈虛無的紅色光暈,練成了一個酒壺的模樣。
酒壺亮起的一瞬間,鬼老就聞到了一陣醉人的酒香,酒香四嫋,帶著魅人的香氣,仿佛凝聚了世間所有美酒的精華。
鬼老陷入極度的恍惚,他的修為早已超出大陸上的絕大多數人,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個看似酒壺的東西,實際上是一個——
武環!
鬼老不住吞咽著口水,他突然覺得膝蓋發軟,“你,你是,酒……”
話到這裏,鬼老突然覺得嗓子被什麼東西噎了一下,後麵的話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了。
“你知道就好!”中年人收起武環。
“酒……”鬼老說了一半趕忙閉上了嘴,又道:“小小鬼老何以驚動您的大駕,您到這裏有何貴幹呢?”鬼老的神色十分虔誠,若有旁人在側恐怕會驚掉大牙了,能讓鬼老流露出這副神色的人,這個世上真的存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