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梵祖堂搬出了客棧,來到統一居住的帳篷。梵祖堂的帳篷簡直不是帳篷,而是一座煌煌的閣樓,一水兒的玉石材料,極盡奢華,與其它帳篷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樓頂是圓的,算是應和大體了。
不知是有意安排還是巧合,梵祖堂對麵就是玉仙宮仙武堂的營地,那是一座與梵祖堂規模不相上下的大帳,把其餘所有門派都比了下去,兩大派的比試已經到了這種細枝末節的地步。
按照大陸流傳的一個說法,紫藤擂之前的這個夜晚有一個獨特的名字,叫做藤夕。藤夕之說,一來祭奠紫藤之神,二來含帶雙關之意,人們都認為這個晚上是無眠的,人聲沸騰,內心翻騰,是為“騰夕”。
這個夜晚,雲笙便應了世上的說法,每人單獨一個裝飾十分典雅的房間並沒有引起他的睡意,走出大帳,雲笙選擇了一個十分別致的地點去靜坐,他來到了帳前的大圓台上,便是紫藤擂的主擂台,決賽的場地。
赤靈兩天沒睡,倒在床上昏昏睡去,雲笙一個人出來倒是從來沒這麼清淨過。
初七的晚上,月亮很早就升了起來,雲笙席地而坐,他的思緒一如寬闊的大擂台飛馳得很遠很遠。
在此之前,紫藤擂就像一把烙鐵烙在自己心頭,每當修煉懈怠疲倦的時候就會想起這三個字,可當明天就站在這上麵的時候,雲笙突然有些惶恐,他發現自己輸不起,哪怕隻有一場。仔細想來,他要躍過的障礙有玉仙宮、瀟湘埔、王室甚至從來沒見過的名穀派乃至並不簡單的八方名家,一路走來何其艱難。
對著皎月,雲笙有些自嘲地一笑,他發現自己麵臨的不光是外患還有內憂,“妮子,你怎麼了?”雲笙自言自語的時候,忽然眼前一抹黑,一雙甚是柔嫩的玉手蒙住了他的眼,“嘿嘿!趁我不在又說我壞話了吧!什麼我怎麼了!嗯?”
“呃……”雲笙掰開玉手,“我的妮子一大片呢!”
月玲瓏雙手掐腰立在雲笙麵前,香唇一嘟,“臭美!就你這傻樣兒敢管別人叫妮子早給扒皮了!也就本姑娘宅心仁厚吧!”
“嘁!”雲笙撇了撇嘴,“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撒什麼歡兒呢!”
“我就知道你沒睡,而且你肯定在這裏!”月玲瓏說著就坐在了雲笙旁邊。
“你怎麼知道?”
“一般心裏不痛快的人都想找個開闊的地方去靜一靜,反正我是這麼覺著的!”
“說漏了吧!搞得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呆子,我得和你說件事。”月玲瓏的語氣突然緩了下來。
“什麼事啊?”
“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三英堡了。”月玲瓏悄聲道,“有件事我必須得先去辦,辦完之後才行。”
“沒事!”雲笙很大方地擺了擺手,“我等你便是!”
月玲瓏抿了抿嘴,一時間扭扭捏捏起來,“我怕辦完那件事後,你就不願意帶我走了……”
“嗯?那是什麼事啊?”雲笙疑道。
月玲瓏聳了聳肩,很快嘻嘻一笑,“這個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我們打完紫藤擂從石冥窟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那好吧!”雲笙點了點頭,“反正才一個多月的時間。”
莫名的,話到這裏二人都沉默下來,一齊傻乎乎地看著慢慢升起的月亮,月亮高一分頭就抬高一分,已經無聊到了這種程度。
“對了!”不知過了多久,月玲瓏突然驚呼了一聲。
雲笙當即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卻見月玲瓏忽地把手掌探進袖口,很別扭地一掏一掏後便把一個鈴鐺遞到了雲笙麵前,“喏!這個給你!”
雲笙滿心疑竇地接過那鈴鐺,搖了一搖竟然不響,“啞巴?給我這東西幹什麼?”
“你等著啊!”月玲瓏忽地一個閃身消失在了雲笙麵前,雲笙一臉錯愕,“你去哪裏?”
“現在搖一搖!”不大一會兒,雲笙才聽到的回音,似乎是躲在了哪裏。雲笙輕輕一抖,當當當!那鈴鐺竟真的響了起來,“這麼神奇!”
“嘿嘿!那當然!”片刻,月玲瓏又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這個鈴鐺原來叫玲瓏鈴,怎麼聽怎麼難受,我就給它改了名字,現在它叫合心鈴!其實最初它和淩天紗是一起的,淩天紗就是它的帶子。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了,以後要是想我了呢,就搖一搖它,不過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估計這輩子也不會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