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燈火息落,雲笙和骨嚕嚕走在黑暗的街道上。
骨嚕嚕摘下眼鏡,從袖子裏摸出一撚煙草點著,噗得吐了一口,閉目享受一番才開了口,“在很古老的時代,估計幾萬年前甚至幾十萬年前,說不定幾百萬年前的時候,這個世上是沒有火的,那是吃毛喝血的時代!那個時候的大陸也沒什麼圖騰或者信仰可言,人們都傻不拉唧的光著屁股滿街跑!”
雲笙皺了皺眉,他發現好端端的話,一從這小子嘴裏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味兒。
“從前有那麼一天,有那麼一個傻乎乎的老頭兒,因為老伴兒跟別人跑了,為了發泄自己內心的憤怒,他拿著一把破鑽子對著一塊破木頭往死裏鑽,這一鑽那鑽得是天昏地暗、驚世駭俗啊!”骨嚕嚕仿佛親眼看到那一幕一般津津有味地說著,“鑽著鑽著,老頭兒覺得就不對頭了,手怎麼發燙了!定睛一看,咦?怎麼那木頭上亮著一團紅乎乎的東西!後來又經過很多年的探尋,人們發現這東西可以取暖,還可以烤食,人們生活質量一下子提了上去!”
“老頭兒的那一團火就是世上的第一團火,有了火,人類繁衍的速度快了很多,大陸立刻變得欣欣向榮。”骨嚕嚕說道,“那老頭兒所在的那個種族就是最初的燧人族!在燧人族看來,火生萬物,火是他們的最高信仰,是這世上最神奇的元素!”
雲笙不住點著頭,雖然骨嚕嚕說得聽起來十分別扭,不過大致意思雲笙還是明白了,“那後來呢?”
骨嚕嚕攤了攤手,“後來就是燧人族興旺之時了,他們開發出了大陸上第一個武道。不過,正所謂盛極必衰,與燧人族一同成長的還有血族、不死之族等等,後來就是三千年前的那場變故了。”骨嚕嚕滿臉遺憾地道,“那場變故讓燧人族退回了北漠,大陸成為紫藤的天下,紫藤取代了火成為大陸最重要的元素!”
雲笙點了點頭,“那千絕齒裏麵的那塊骨石到底是什麼呢?”
骨嚕嚕沉默了一會兒,大口大口吐著煙霧,半晌才說道:“鑽木取火後,如何保存火成為燧人族的一大難題,後來經過無數次試驗,在蒼煌道形成後,他們把火注入了獸骨之中得以保存火種,這種獸骨被成為燧火骨。由於骨質的不同,保存火種的獸骨之間存在很大差異,有的隻能保存一兩天,有的甚至會把獸骨本身焚燒掉,而有極少數的獸骨經過魂化之後能將火種保存千萬年,這種獸骨被稱為火魂,千絕齒裏麵的那塊骨石極有可能就是火魂!”
“火魂?”雲笙驚道,“你的意思是它是火種?”
骨嚕嚕點了點頭,“而且是很古老的那種,所以我才敢說它是火的始祖級別的存在!”
“那怎樣才能取出它來?”
骨嚕嚕一臉驚愕望著雲笙,“這是你的千絕齒,和燧人族有淵源的也是你,要不我用天譴道試試給你取出來?”
“去死!”
卯時之末,東天泛藍的時候,雲笙和骨嚕嚕終於回到了梵祖堂的營地,骨嚕嚕抱起大桶,二人進了雲笙的房間。
看著如此奢華的房間,骨嚕嚕一個箭步便衝上了雲笙的床,摟著赤靈很快就起了呼嚕,雲笙悲劇得打起來地鋪,這一睡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當雲笙醒來以後已不見了骨嚕嚕,大木桶也不見了,雲笙估麼著這家夥肯定是到集市上去賣那一堆煙草香料了。
困意盡去之後,雲笙方才想起今天晚上就是第四輪的抽簽了,說來也奇怪,這兩天的梵祖堂異常消停,除了沙小貝,雲笙連和五人一個照麵都沒打過。
雲笙剛走出房間準備吃點東西的時候,忽然聽見樓下吵嚷起來,兩個聲音,雲笙聽著都很熟悉。
“一分錢沒有!看什麼看!瞧你那黑不溜秋的樣兒!有錢快去刮刮白!看什麼看!再看我老大下來一棍子抽死你!”
“睜大你那狗眼!你個黑矬子!小爺黑是黑,但小爺有個頭兒!你橫看豎看一個樣!又黑又矬還敢出來擺攤!”
“有種你也擺!窮得連麵具都買不起還敢出來逛街!你有沒有教養!懂不懂廉恥!會不會做人!”
“喀嚓!喀嚓!”
“你敢砸老子的酒!老子和你拚啦!”
“小爺不但要砸你的酒,還要燒了你的煙,再把你這頭黑豬剌了白條!”
雲笙一聽不妙,三步並作兩步就往樓下跑去,梵祖堂的大帳下一圈人把骨嚕嚕和沙小貝圍得水泄不通,雲笙扒開人群衝進去一看……
兩隻泥鰍,一大一小,正抱在一起廝打著,酒瓶渣子碎了一地,二人臉上片片淤青,有的地方已經被碎渣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