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歌本是極清冷倔強的性子,從不會輕易任人欺負,隻是一碰上黎晏清,她就變的卑微無比,仿佛所有委屈都抵不過他一個笑容。
她趴在地上,麵色慘白,一隻手緊緊的護著自己的腹部,眼睛直直的瞪著黎晏清,眼裏滿是哀傷。
今天正好是她懷孕五個月,她的丈夫卻吩咐下人打斷她的腿。
下人們聽著黎晏清的吩咐,心想著葉清歌不受寵愛,惹得少爺厭惡,下手便沒了輕重。
棍棒打在葉清歌腿上,她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呸,還挺有骨氣。”
下人們見狀,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啊!”這一棍用了十成的力道,葉清歌一時血氣上湧,吐出一大口鮮血,腿上陣陣疼痛傳來,痛的她快要粉身碎骨。
她側過頭憤懣的看了一眼身後揮著棍子的男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葉清歌被下人拖到黎晏清麵前時已經痛的暈死過去。
她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即便暈厥手也一直緊緊捂著腹部,腳上全是捆綁的痕跡,一雙腿一動葉不動。
黎晏清見到渾身是血的葉清歌眼裏閃過錯愕。
這場景讓他的心裏某個角落一陣疼痛。
他確實氣憤,想要打斷她的雙腿,可真當她渾身是血的倒在他麵前時,他竟然有些不忍。
腦海裏不自覺的閃過救她的念頭。
“該死。”黎晏清咬牙切齒的咒罵了一句後趕緊將葉清歌送到了醫院,醫生見其傷勢嚴重,立刻給葉清歌做了檢查。
三分鍾後,醫生值班室。
醫生拿著葉清歌的mri檢查報告:“患者的雙腿有大麵積積血,壞死,現在動手術的話,能挽救回來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三十。”
醫生詢問黎晏清是否要進行手術,黎晏清剛要回答。
護士急匆匆趕來告訴醫生:“不好了,病人大出血。”
醫生聽罷,連忙趕去病房,此時的葉清歌仍在昏迷當中。身下的白色床單已經染成一片鮮紅,醫生快步上前,取下聽診器仔細觀察葉清歌的情況。半分鍾後,醫生摘下聽診器,肅穆道:“馬上準備手術,讓血庫備好四千的血!快!”
葉清歌被護士推進了手術室,黎晏清迷茫的跟在身後,在護士的催促下簽下了手術同意書。
黎晏清有些緊張,他站在手術室外來回踱步。
他不過是吩咐下人打斷了葉清歌的腿,怎麼會大出血。
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黎晏清攥緊了拳頭,額頭上有汗漬滲出。
這一刻,他內心有些慌亂,不由自主的擔心起葉清歌來。
她會平安的,她一定會平安的。
黎晏清閉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懊悔當時不該意氣用事。
醫生給葉清歌進行了剖腹產,手術後,將孩子抱到黎晏清麵前,麵色十分凝重,略帶遺憾和惋惜的說:“抱歉,我們盡力了,病人分娩之前胎盤提前剝落導致胎兒因病人大出血而出現了缺氧的情況,孩子……已經沒有心跳了。”
“你的意思是……這是個死胎?”黎晏清不可置信的看著醫生懷中的孩子,孩子麵色平靜,睡的十分安穩,一點都不像沒有生命特征的樣子。
“是的,非常抱歉,黎先生,請節哀。”
醫生將孩子遞給了黎晏清後囑咐道:“黎夫人現在身體虛弱,黎先生應當以黎夫人的身體為重,這件事暫時還是先不要讓黎夫人知道比較好,以免受到刺激,危及黎夫人的生命安全。”
醫生走後,黎晏清抱著孩子站在病房門口,眼裏滿是痛惜。
他的孩子,剛出生就死去。
還沒來得及好好看這世間一眼。
平複好心情後,黎晏清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病房,看了看沉睡的葉清歌,將孩子輕輕放在她的枕頭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