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回蕩在整個夜空之中，驚醒了夜鳥陣陣。
鮮血伴隨著腦漿灑滿方華的臉上，嚇得他急忙後退，就連頭用力碰在車門上他也渾然不覺。電視上他看到很多殺人的情景，但是卻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原本以為殺人十分簡單，冷酷而瀟灑，但當他真正殺人的時候，他的心中隻有恐懼，還有一絲淡淡的悲哀，那是見到同類死亡時特有的情緒。
看著小周那還在神經發射著顫抖的屍體，方華隻覺得胃一陣收縮，他再也抑製不住，趴在車窗上吐了起來。吐了很久，直到胃都吐空了，他才軟軟地坐下來。終於他不再惡心了，因為恐懼已經占領了他的內心。
“決不能讓人發現！”他想。他強忍著恐懼，將小周的屍體搬下車，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正在她著急的時候，後來來了一輛車，嚇得他轉身就要跑，但當他看清楚那車牌號的時候，他心中定了下來。
是秦風、秦風停了車，與他一同下車的有三個人，都是他的手下。秦風看了看方華，再看了看已經成為屍體的小周，眼中露出了讚賞之意。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處理屍體這種事情，交給他們吧，他們是專業的。”隨著秦風話語落下，他身後那三人快速將小周的屍體搬走，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處理。
秦風蹲下，看著半坐在地上的方華。道：“別害怕，你做得很好了。”
方華忽然抬頭，看著秦風，道：“你一直在跟蹤我，你為什麼不自己出手，為什麼要讓我出手。”
秦風笑了，道：“若是手上沒有一兩條人命，我又怎麼會放心與你合作。方華，恭喜你，完全取得了我的信任。”
方華聽完，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但他知道，自己剛剛若是不殺小周，恐怕自己和小周都要被秦風滅口。他忽然感覺到很冷，並非是身體的冷，而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寒冷。
“無毒不丈夫，若是心不夠狠，你又如何能成功？殺個人而已，你想想楚緒成，再想想邵成。等你成功之後，這些事情都會煙消雲散。不會有人記得你曾經做過多少壞事，也不會有人感念你曾經做過多少好事，人們關注的往往是你當時的現狀。”秦風道。
方華一聽，眼睛亮了起來。“是啊，人們怎麼會在乎你過去怎樣，他們隻會在乎你現在是什麼樣。”
想到這裏，他內心的那一絲愧疚和恐懼也消失了，一雙眼睛變得陰狠平靜起來。秦風見狀，暗暗點頭，道：“咱們走吧。去換身衣服，你今晚還有事情要做。”
方華點點頭，跟著秦風上了車。至於發生凶案的那輛車，秦風的手下會去處理。方華換好衣服之後，身上完全沒有半點痕跡，就連內心深處也平靜無比，完全沒有殺人之後的躁動。二人來到杜氏集團大樓之時，已經是淩晨時分。
邵成這個點，恐怕正在摟著自己的姐姐睡覺吧，想到這裏，方華心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憤怒。秦風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低聲道：“上去吧，把東西藏在他辦公室裏，任務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