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唐仁剛坐進車裏,一個肉球般的身體就擠了進來,唐仁眉頭深皺,看著邱兵兵說道:“下去。”
“滾犢子,你們兩個去把老子撇下算什麼事?是兄弟不?我比你們缺個鳥怎麼滴?”邱兵兵不顧唐仁的推阻,死命擠進了車內。
“太危險,你去了連保命的本事都沒有。”唐仁麵無表情的說道。
“瞧不起誰?上次兵哥就跟你說過,我這一身肥肉擋子彈總好使吧?一輩子兩兄弟,怕個球,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邱兵兵鐵了心的說道:“小李子,你個煞筆看個雞巴啊,開車!”
李逸風直接一蹬油門,車子狂飆了出去,嘴中不忘說道:“就是在看個雞巴。”
轎車疾馳,一路奔向南郊,唐仁沒讓邱兵兵喊上許多人,也沒想過讓徐誌雷派出警力幫忙,不是他自視甚大心高氣傲不自量力的認為僅憑一己之力就能跟餘欽叫板,而是他不敢興師動眾。
一旦打草驚蛇或者是被餘欽感覺到陷入圍城已成必死之局,那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的穆妖妖恐怕頃刻間就會變成十死無生,唐仁不敢賭,他也賭不起,萬一輸了,他不敢去想結果!
自己去,或許也跟去尋死沒什麼區別,很可能做不了什麼,隻是徒增一具屍體罷了,可起碼不還是有一絲希望的嗎?
這種舉動在旁人看來,也許是無知、愚蠢、自大、可笑,但唐仁都隨便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做人何必每一次都要那麼聰明?聰明人往往都是心中有鬼心不寧,蠢一次,難免會更豁達,問心都無愧!
這樣的道理顯然車上的三人都明白,所以路上誰都沒說搬救兵,沒有人說話,唐仁臉色沉靜,看不出在想些什麼,李逸風凝神開車不敢分心,邱兵兵玩把著手中的手槍,第一次摸槍的他正在研究著怎麼能把裏麵的子彈打出去,好像有保險栓這一說。
“小李子,那麼嚴肅,在想什麼?”邱兵兵忽然打破了車內的沉默,他神情輕鬆,似乎並沒有這一趟是去與人火拚的覺悟。
“我在想我如果死了,我爸媽還年輕,應該能再生一個。”李逸風平靜的說道。
唐仁心中狠狠一顫,仍舊不語,邱兵兵卻是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起來:“放一百個心,你李家那麼多人,堂兄弟都有幾個,不靠你傳宗接代。”
李逸風輕輕斜目,嗤笑道:“你還是先把你手中的汗擦幹了再笑吧,別把唯一的一把手槍給浸壞了。”邱兵兵沒好氣的罵了聲,手掌在衣服上狠狠抹了幾下,全是汗水。
“你在想什麼?”李逸風謝了眼後視鏡中的唐仁,輕聲問。
“我在想怎麼能把你們都活著帶回去。”唐仁咧嘴,但笑得那般沉重。
“所以說你才有大將風範,我們都要以你為中心。”李逸風難得的打趣了一句,唐仁又笑了:“別拍馬屁,就算你說的天花亂墜,等下萬一真火拚起來,我也不會幫你擋子彈的,我這身板可禁不起。”
三人都無聲的笑了,李逸風聲音很低:“想沒想過這就是為我們準備的一個死局?對方的道行不淺,就是吃準了我們放不下穆妖妖又不敢大肆招搖的心思,故意露出馬腳請君入甕,然後好一鍋端了。”
“這一點是真是假好像都不重要了吧,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了,真是死局也得去啊,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妖妖那妮子被活刮了生吃了喂狗了。”唐仁釋然的說道。
南郊比起市區來說,相對荒涼了許多,不似那麼繁華耀眼高樓橫成,相對蕭條,但南郊終歸太大,不說沿路走去有國道旁道高速路,更有不下三五個村莊,一眼望去渺渺茫茫。
可線索到這裏就斷了,這一路上幾人也沒找到那輛黑色商務車,這讓他們如何繼續追蹤下去?
把車停在路邊,不等下車探查,一股蕭殺氣就無聲驟起,道路一旁的小林內數道人影掠過,隨著“砰”的一聲響起,緊接而來的便是一連串的子彈射擊在數百萬的賓利車身上。
五六個滿臉橫肉的男子從小林內衝出,舉著手中的漆黑短槍就是不由分說的猛射,跟子彈不要錢似的。
“操,有埋伏!小李子你真他嗎的是烏鴉嘴,被你說中了,對方就是故意把我們引來要甕中捉鱉一鍋端。”邱兵兵抱頭趴在座椅上,子彈打穿了擋風玻璃,從他頭上飛過,感覺到那“嗖嗖嗖”的動靜,頭皮都在發麻。
子彈一梭子一梭子的不曾停,車身很快就被打成了馬蜂窩,三人皆是不敢抬頭,否則那腦袋指定要被子彈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