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了醫院大樓,以唐國徐珍為首的一大家子人的腦袋都還處於一種眩暈的狀態,沒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難以消化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啊。
嘖嘖,市委秘書長那是什麼級別的大人物啊?他們這些小老百姓都算不來,正廳?副部?反正他們隻知道,那可是政府大院實打實的大內總管,由於還身兼一些重要職位,同時也是市委常委九人團之一,在中海地界上都頂天了!妥妥的青天大老爺,是隻有在本地新聞聯播裏才能看到的大人物。
“大哥,仁仁是真出息了,你說是不是咱家祖宗的墳頭冒青煙了啊?做夢也想不到,咱們老唐家能出一個像仁仁這麼出息的孩子。”唐愛華感歎的對著唐國說了聲,唐愛國、唐忠國等人皆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唐國沒好氣的瞪了胡言亂語的小妹一眼,旋即有些憂愁的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寧願我兒子是個普普通通的人,現在這樣,我不踏實。”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默然無言,心頭變得有些沉重,他們雖然看到的都是唐仁風風光光的一麵,受人追捧與器重,但其中壓力與艱險,他們又能知道幾分?
他們隻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成功,也沒有人比他們這些一直在社會最底層苦苦掙紮的老百姓更清楚,想要成功有多難。
像他們老唐家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那種撐不飽也餓不死的狀態徘徊,芸芸眾生中碌碌無為的一份子罷了,什麼時候被人瞧得起過?莫說李鴻翔、周雄那等站在雲端與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大紈絝,就算是區街道隨便一個幹警,都能對他們喝五喝六的不正眼瞧上一分。
就這樣窮苦出生的唐仁,憑什麼能讓那種高高在上的大佬紈絝如此器重?所有人都知道一句話,無利不起早,甭說那些唐仁人緣好走狗屎運的屁話,如果唐仁身上沒有能讓那些人看重與獲利的東西,鬼相信那些舍不得浪費一分鍾去聲色犬馬的大少公子老總們會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平庸少年身上。
這其中唐仁到底付出過什麼?經曆過什麼?一次次的躺進醫院,一次次在死亡邊緣掙紮徘徊?
他們不會懂,也想不到,這輩子或許更理解不了唐仁內心世界的苦楚與艱辛,想著這些,他們這些在這個世界上算得上是唐仁最親近的人心中沒了那股自豪與狗仗人勢的竊喜,反倒無法抑製的湧起了一股莫名心酸。
看著眾人那不約而同陷入沉悶的表情,唐愛華深深吸了口氣,不知道是自嘲還是欣慰,道:“還算好,我們這些人的良心都沒被狗吃了,現在仁仁所走得路,我們別說幫襯,連插手都顯得那麼卑微與不夠資格,我們能做的,隻是陪著小家夥一路同行,這個後腿我們是拖定了,但決不能給他臉上抹黑。”
說罷,唐愛華又忽然一笑:“我們給不了他一個豪門的出生,但他卻能打造出屬於我們的豪門,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怎麼做好這個大家庭裏麵的一份子,再不濟,也不至於走出去被人指指點點戳著脊梁骨罵一句一群狗仗人勢的狗東西,到時候丟的可不是我們的臉,而是仁仁用命幫我們賺來的臉麵。”
眾人再次沉默,內心的觸動是無以言表的,至少今夜過後,他們的心靈都會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升華。
病房內,唐仁可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們經曆了什麼轉變,熱鬧了一天的病房內終於清淨了下來,唐仁也是鬆了一口氣,看著病房四周堆得滿滿當當都可以開個小型超市的保健品與禮品,他不禁苦笑了一聲。
“嘖嘖,這些東西加起來都可以值個小十萬了吧?還別說,這是個來錢的路子啊,等哪一天咱哥幾個落魄到流浪街頭的地步,就把糖糖的腳打折,三天兩頭來醫院躺幾天,不愁不能發家致富東山再起。”邱兵兵挨千刀的話語讓得幾人都冷峻不禁。
唐仁笑道:“真有那麼一天,你就真的可以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世態炎涼了。”
李逸風也搭腔道:“也能真切體會到門庭若市和門可羅雀的區別在哪裏。”
“切,你們兩個真沒幽默細胞,有兵哥這個大財主並且注定了將來要富可敵國的神豪在這裏,別說冷凍挨餓,你們就是想體驗窮酸滋味都是一種莫大的奢求。”邱兵兵撇撇嘴十分不滿的說道。
李逸風譏諷一聲:“那我現在可得好好巴結巴結你了,還求邱老板以後賞口熱飯吃。”
“好說好說,就當圈養了一隻豬了。”邱兵兵哈哈大笑,李逸風氣惱萬分,頗有股爬起身要幹仗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