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黃埔大酒店”後,唐仁並沒有回去,而是來到了夜景繁榮的黃浦江邊,就江堤而坐,看著在江中漂浮的豪華郵輪,看著江中微微蕩漾的江水,他心中滋味難言,沉重、複雜。
“嗖”忽然,唐仁的耳邊傳來一道風嘯,很疾曆,但唐仁並未感覺到威脅,所以連頭都沒回,隻見一枚石子從他身旁穿過,穿入水中,然後又騰起,在江麵上打著一個個的水漂,直到十多個水漂後,那枚石子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完美!”一道聲音傳入了唐仁的耳中,歪頭看去,隻見一個古怪的青年緩緩走來。
這個青年長得眉清目秀很是俊美,之所以說他古怪,是因為他的著裝,身上套著件白色長袍,腳下踩著雙古時候才穿的平底布鞋,背後竟然還背著一副行囊,可不是背包,而是跟古代俠客出行時的那種布囊。
這樣一個人,活脫脫就像是從古裝劇走出來的演員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從古時候穿越過來的。
古怪青年拍了拍手掌,很不認生的在唐仁身旁坐下,這才歪頭看著唐仁道:“唐仁?”
唐仁已經大致猜到了這個青年的來曆,內心極不平靜,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輕聲道:“你是唐鼎?”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一點都不累,看來我們雖然未曾謀麵,可已經神交已久啊。”唐鼎點點頭,絲毫沒有劍拔弩張的蕭殺勁,就跟朋友談天說笑一般,他笑道:“說起來,我們兩都姓唐,五百年前指不定還是一家呢。”
唐仁輕笑了一聲:“五百年前是不是一家又有什麼關係?仍舊改變不了你是來殺我的事實。”
“你這人怎麼也這般無趣?大是大非和小情小調完全不能混為一談,要殺你,是大是大非,和你坐在江邊欣賞夜景是小情小調。”唐鼎有些不滿的說道。
唐仁被這種言論給逗樂了,同時心中那塊石頭也更加沉重了一些,唐鼎越是表現得輕鬆寫意,就越證明這個家夥胸有成竹,起碼唐仁到目前為止,根本看不透這個青年一絲深淺,氣息晦深如海。
“你這人的臉皮真是厚,你都要殺我了,我還要陪你小情小調?你是不是在山裏憋的太久了,腦子都秀逗了?”唐仁說道。
青年不見絲毫生氣,還煞有其事的連連點頭,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好啊,簡直一語中的,你是不知道,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大山裏太無趣了,每天除了練功就是練功,偶爾放風也隻是跑到山下的何家溝去偷看劉寡婦洗澡,特麼的被抓到了還要被攆的滿山跑,悲催的要死。”
唐仁的腦門都出現了黑線條,這特麼就是唐門號稱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怎麼看上去就是一個逗逼?
“你一定要殺我?非殺不可?”唐仁忽然問道。
青年毫無負擔的點點頭,道:“非殺不可!殺不了你我就要繼續回到那個破地方修煉,我可不想回去了。”說罷,青年還感歎的望著絢爛江景道:“外麵的世界多美妙啊,美景、美酒、還有美人。”
“你一個人來的?”唐仁又問。
青年錯愕的點點頭:“對啊,殺你而已,還需要成群結隊嗎?”一股強大的自信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嗬。”唐仁冷笑了一聲,似在自嘲:“你膽子真肥,我怎麼也算是中海的地頭蛇,你就不怕陰溝裏翻船?”
“我知道你說的是青幫的黃家,但我一點也不怕,他們過氣了,黃家不敢出手,不然隻會自取滅亡,再說了杜北辰也不會讓黃家救下你。”唐鼎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也是個聰明人。”唐仁輕聲說道,唐鼎理所當然的接受了這個讚美,繼續看著江中夜景,仿佛這夜景在他眼裏比唐仁更重要一般。
“偏要在這個時候殺我?等段時間不成嗎?”唐仁歪頭看著唐鼎問道,本來心中還是很打鼓的,可這會兒看到唐鼎後,反倒心如止水:“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殺了我,會產生很大的連帶波及?”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癡情種,自己都是個將死之人了,還有工夫去擔心黃青衣的處境?”唐鼎較有興趣的打量著唐仁。
唐仁搖搖頭說道:“那你可就錯了,我和黃青衣充其量就是個互相利用的合作關係,隻是我突然間很討厭杜北辰,我死了,他就能過得很好,一想到這點,我就有種死不瞑目的感覺。”
“嘿嘿,你還是個有趣的人。”唐鼎笑嗬嗬的看著唐仁問道:“喂喂,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想讓杜北辰過得更好,還是想讓我多給你一些時間,好讓你提升實力,爭取那可憐的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