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人還在奮戰,空氣中所彌漫的血腥味愈發濃鬱,地麵上都有血滴在淌,兩人的身上皆是重傷累累,唐鼎數不清被這個瘋子逼著硬拚了多少下,也算不清自己吐了幾口鮮血,他隻知道渾身疼痛難耐,胸口血淋淋的一片,內髒輕則移位,重則破損。
而唐仁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在硬實力的巨大差距下甚至更為嚴重,他嘴角現在還在淌血,他的肩頭、腹部、胸腔,皆是血肉模糊。
這一戰堪稱慘烈,如果不是唐仁的體質特殊,有萬靈神血支撐,在這樣的重傷與巨大消耗下,他早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下,可現在,他仍舊在苦苦支撐,隻要唐鼎不倒,他一定不會倒下。
拚至現在,他靠的已經不是實力了,而是意誌,一種不甘死去的意誌,一種寧折不彎的意誌,一種渴望求生的意誌!
兩人之間的打鬥已經沒有先前那麼激烈了,可以看得出來兩人的消耗都太過巨大,別說是他們,就算實力再強的高手,也會有竭力的時候,何況是在這樣不間斷的高強度對抗中?再加上他們身上的重傷,可想而知,能堅持到現在,已經足以證明他們兩的強悍了。
“砰!”又是被唐仁逼著來了一記對拚,唐仁一拳轟在了唐鼎的胸膛上,而唐鼎的一拳則是轟在了疲憊之下閃躲不及的唐仁腦袋上。
唐仁頭破血流,直接被一拳砸趴下,而唐鼎也是被一拳轟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可以明顯的看得出來,兩人都到了竭力邊緣,誰都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支撐。
“噗嗤”唐鼎捂著胸口噴出一口血液,他臉色煞白,眼神都變得有些渙散,從入世以來,他從未經曆過如此慘烈的一戰,唐仁的實力讓他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敬佩,當然還有無法壓下的恐慌,這是一個勁敵,一個善於創造奇跡的勁敵,不敢想像如果他進入六品境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恐怕自己這點實力在他的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了吧?
從出生開始,他在整個唐門中就是焦點,一直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待遇,誰人都說他是唐門百年來難有的天才,他的骨子裏也漸漸培養出一種目空一切的高傲,他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個天才,是足以在這個時代綻放奇異光彩的天才。
直到今天與唐仁一戰後,他內心的狂傲瞬間崩塌了,他才知道自己原來什麼都不是,他才知道原來在天才上麵,還有妖才鬼才,還有更變態的奇才存在!
不過......幸好,無論這個少年再如何變態,再如何逆天,終究是天妒英才,他最終還是贏家,唐仁敗了。
可當他這個念頭剛起,心中那口氣剛鬆的時候,突然,他的眼睛睜的老大,不敢相信的看著那趴到在血泊中的唐仁,他看到唐仁動了,在掙紮,這讓他簡直不敢置信。
唐仁還有力氣?如此慘烈一戰連遭重創後,連他自己都感覺眼皮沉重快要無法支撐,這個唐仁居然還沒倒下?
“呼呼呼。”濃重的呼吸聲從唐仁口中傳出,他胸口在劇烈起伏,那喘息聲頻率已經嚴重失衡,就像是每一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一般,禁不住讓人擔心他隨時都可能窒息而亡。
“你他嗎神經病啊?這麼拚命有意思嗎?”看著唐仁雙手撐地,正在一點點支起身軀,唐鼎有些心顫的吼罵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他自己最清楚,他已經接近枯竭,已經提不起再戰的力氣,如果條件允許,他隻想就這樣一直坐在地下,狠狠的睡上一覺。
“你......你他嗎......才是......神經......病,你現在從我眼前.......消失,老子就趴在這裏睡死過去。”唐仁斷斷續續的說道,張口間還有血液在溢,可見他的傷勢如何嚴重,今天能與唐鼎拚得半死不活,他盡了全力,若不是意誌支撐,他真的早已昏死過去。
“草,你簡直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唐鼎怒罵了一聲,內心世界的動蕩不能言表,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的殺局,會演變成這樣,他知道,他基本上完成不了任務了,如果硬要殺唐仁,那麼唐仁應該有能耐拉他一起陪葬。
他現在是不敢對唐仁有一絲半點的小覷。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唐仁好不容易翻身坐起,他滿臉都是鮮血,也不去擦拭,看上去是那般的悲慘與猙獰,他一遍喘著粗氣一遍看著唐鼎,嘴角狠狠咧了起來,露出一口被血水染紅的牙齒:“你今晚殺不了我,從哪來的最好滾回哪去,你再不走,我保證你走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