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黑燈瞎火。
這是一個小客棧的一個小房間,窗戶顯然好久沒有重新貼過窗紙,破破爛爛的,窗戶關不上,房間是木質結構,木板上布滿裂紋,走上去吱吱作響,有種年久失修的感覺,房間一角有一張木質小床,隻能供一個人睡,房間的另一角,一個女孩抱著一隻小狼,睡在白色的網子上。
累了一天,童凰早已安穩的睡著,她懷裏的毛球圈成一團,呼吸平穩。
喬曉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著。心裏想著白天在飯館裏,鄰桌四人的談話。
到底是魔界還是妖界,讓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失去了清河村,讓他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他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是清河村?為什麼他活著卻報不了仇?即便能拜入上華山修煉,但那是一個慢慢長途,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等不了那麼久!他好恨!恨自己弱小,恨上天不公平,想到這些,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呼吸急促起來,他緊緊握起拳頭,額上青筋爆出。
他內心變得無比焦躁,呼吸都困難起來。
在黑暗中慢慢起身,他打算到屋子外的小院裏透透氣。
他們所住的客棧名叫名揚客棧,類似四合院,因為規模小,設施不完善,位置偏僻,比起白鹿鎮的那些大客棧要便宜很多,即便如此他們也花光了所有的錢,才能住上這裏最小,最破爛的房間。
喬曉輕輕掩上門走出去,寂寂夜空中,月亮很亮,星子稀疏,卻顯得黑夜更加寂寥。他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受著夏日夜晚的小涼風吹拂自己的臉頰,心口的憋悶慢慢緩解了不少。
四合院的中庭較大,中庭靠近大門的地方種了幾叢羅漢竹,此時綠的正好。微風輕輕一拂,便優雅的搖曳。
這幾叢羅漢竹與喬曉平常所見的竹子有所不同,稈短小畸形,狀如佛肚,但是生機勃勃,蒼翠欲滴,喬曉心生好奇,便提步朝羅漢竹走去。
走近竹叢,卻聽到竹叢另一側,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一男一女,而男聲赫然是今日在飯館中結識的“哥哥”蕭景譽的聲音,喬曉好奇,悄悄從竹叢中的間隙偷看。
“主上,綻蘭為你定了騰雲客棧的天字房,請主上入住!”一個穿著天藍色絲質遮臀短裙的美麗女子低著頭單膝跪在蕭景譽麵前,聲音清脆卻懇切。她是蕭景譽貼身護衛之一。
“本主的事,何時輪到你做主?”蕭景譽居高臨下看著綻蘭,渾身充滿久居高位者特有的威懾與氣魄,聲音冷厲,不容反駁,與在飯店時溫文爾雅的模樣截然不同。
“是!綻蘭知錯!綻蘭再不敢如此!”綻蘭頭埋的更低,生怕妖主對她的自作主張加以重罰。
“嗯。”蕭景譽仿若無聲的輕輕應了。
“主上,那六人怎麼處置?”綻蘭問道。
“女人先關起來,五個男人,殺。”蕭景譽聲音淡淡,威嚴卻果斷,“鎮外曲以林,通知司刑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