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紀寒陽!我說不!”莫北像是一頭悲憤的野獸,雙手緊緊鉗著我的雙肩,那力度帶來的疼痛,甚至讓我懷疑雙肩已碎。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莫北雙眼猩紅,麵頰因極力的忍耐變得有些扭曲,這麼近距離的看著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肌肉的顫動。
“你不同意也沒關係啊,分手這事兒啊,隻要一個人說出來就成立啦。”我燦爛的對他笑著,還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好像曾經一遍遍發生過的那樣。
莫北啊,如果分開,我也希望我在你的記憶裏永遠是陽光燦爛的。
“我不會同意!”莫北說完,將我使勁兒往懷裏一帶,雙唇猛地壓上來。帶著寒風裏的冷冽,帶著急暴的憤怒,帶著絕望的啃咬。漸漸的,一種類似鐵鏽的腥甜味兒在口腔內蔓延。他的舌帶著讓人恐懼的力量在我的空腔內橫掃強奪。這個不同以往的帶著殘暴懲罰性格的吻讓我舌根發麻,心尖發顫。
這不是我認識莫北啊,究竟是我們變了,還是從未了解?
街上匆匆而過的行人透過緊裹的圍巾口罩,隻露出兩隻雙眼,像掃射器那樣,在我們的身上掃來掃去。帶著探究帶著興味兒。帶著偷窺秘密的興奮。
我無措的拒絕、推搡,在莫北那裏變得毫無力量,最終,我停止了掙紮,停止了拒絕。
我睜大眼睛看著莫比,看他深閉的眉眼,看他緊皺的眉頭。像塊兒僵木那樣,呆愣著。像看著一出華麗的歌劇落幕。心裏盛滿了悲哀。
“寒陽!”莫北猛然離開我的雙唇,放開我的雙肩,他盯著我破損唇角的眼睛裏滿是驚慌失措,懊悔不安。
“親夠了麼?親夠了能放我離開了麼?”我終於回神,冷冷的看著莫北痛苦的表情,而後不帶他回答,轉身離去。
莫北在我的身後,沉默著。我知道,這次他不會再追來。
轉身看到頋森源的車就停在路邊。我似乎能夠感覺的到他頭過貼膜黑窗的視線。
“嗬。”我勾唇冷笑一下,這些天來,他可真是免費看了不少好戲呢。
我闊步走到車車站,隨意上了一輛公交車,現在重要的不是我坐哪輛車才能回家,重要的是,我急需離開這裏,急需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我頭過窗戶玻璃,看到離站牌不遠處的莫北,站在寒風裏,頭發淩亂。深咖色的風衣合體的貼合著他的身體。他緊握在身體兩側的雙拳讓他看起來像一個悲傷的聖鬥士。
他的臉一閃而過,讓我滿心驚慌酸悶。
我抓著公交車裏高高的扶手,隨著擁擠兒吵雜的人群搖晃。眼淚如雨,清洗著整個麵頰。周圍的人漸漸不再言語,都靜默著,似乎害怕驚嚇了眼淚,甚至有個可愛的維吾爾族小姑娘遞給我一張麵巾紙。
我在車子走了大概十站的地方下車。下車後我並沒有急著再上下一輛車。相反,我一個人在北風呼嘯的街頭漫無目的飄搖,像個沒根的浮萍。
莫北不懂,我缺的是對他的了解。從他的過去到現在。他把它們過的太嚴密,像一個真空存在,我在他的世界要小心翼翼,否則,隨便一點小的動靜就會揭露出一個像秘密辦存在的過往,而後便是一場地震。這樣的認知讓我逐漸無法呼吸。讓我疲憊的想要逃離。
看著街頭來往匆匆,拚命裹挾著衣服的路人,我突然覺得心裏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