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趕緊去洗漱,可以吃早飯了。”像是有心靈感應那樣,額,更可能是顧森源聽到我的腳步聲了,他回頭看著倚在廚房門口的我,絲毫不意外的吩咐。
“哦。”我默默鼻子,訕訕的回答。
早餐依然是包子、紅豆粥、配著開胃小菜。
“唔,顧大叔,以後誰要嫁給你還真是好命。”我喝了一大口粥,口齒不清的拍馬屁。
“把東西咽下去在說話。”顧森源皺著眉頭開口。
“哦。”我使勁兒將口中的東西咽進肚子裏,模糊不清的應答者。
顧森源滿臉的無奈,可眉眼裏卻滿是笑意。
出乎意料的,顧森源今天沒有去上班,也沒有催我去上班,更沒有提出讓我去颯姐那裏的事。
我有些急了,昨天是迫不得已,可是今天不是啊,更重要的是不能老住在顧森源家不是,要是被人看見,多不好,現在的人即使是沒什麼,他也能給編造點出什麼。
我等到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問顧森源。
當時顧森源真做子啊茶幾上處理那一小堆山一樣的文件,是了,顧森源是沒有去公司,隻是將他的辦公室挪到了家裏而已。我問他這個問題時,他老人家頭也沒抬一下,直說颯姐這兩天出差,過兩天才回來。
我吐吐舌頭覺得自己太特麼悲催了。
我在顧森源家又呆了三天,這三天顧森源一直都沒有去上班。每天都是李秘書將當天要處理的文件送到家裏來。
有次李秘書來的時候,顧森源正在洗碗,我去開的門,看到我開門李秘書連詫異都沒有一下,還叮囑我好好休息,好好調理,反倒是弄的我尷尬不已。
李秘書進門以後發現顧森源在洗碗以後,臉色就說不出的奇怪,好像這是一件多聳人聽聞呢的事一樣。
也對,對於顧森源這骨灰級別的職業經理人來說,哪有自己動手做飯洗手的道理啊。我聳聳肩,真不知道李秘書要是看見顧森源圍著圍裙做早餐的樣子,他表情該有多精彩啊。
在顧森源家的三天裏,每天晚上睡覺都參照第一天晚上那樣,他打地鋪,我睡床上,他牽著我的手,一夜無夢。我也開始慢慢可以接受自己一個人獨處一室,不再胡思亂想了。
三天以後,颯姐出差回來,顧森源開始去上班。而我搬到颯姐那裏。因為驚嚇過度,被批半個月的假,可以不用上班。
到達颯姐家,看著颯姐裝修豪華的兩室一廳時,我才終於明白什麼叫資本家,什麼叫無產階級。就這樣,颯姐在接我到家的時候,還說房子有點小了,先湊合著住吧。
我仔細研究了下颯姐的表情,完全沒有傲嬌的模樣,也沒有土豪的起色,才敢肯定,這近150平的房子對於颯姐而言真的算是太小了。於是心裏忍不住再次憤憤不平起來。
一想到颯姐住的房錢都是從我們這些無產階級小菜鳥手裏壓榨的血汗錢,我就忍不住狠狠的剜了她兩眼。
颯姐起先不明白,我無緣無故對她哪來的那麼大怨氣。知道以後,抱著我的肩膀眼淚都笑出來了。
她說:“紀寒陽,你好逗啊,你說說你有什麼可讓我壓榨的價值呢。”
我滿臉黑線,覺得颯姐不再是以前那個善良灑脫的颯姐,她變的腹黑毒舌了,於是我忍不住狠狠的憂桑了一把。
颯姐平時去上班的時候,我就在家裏看看書,煲煲粥,給她準備一下晚飯。每次颯姐回來都要給我一個大大的熊抱,和一個帶著猩紅或者姨媽色、再或者珊瑚色的吻,弄的我滿臉的口水。這個時候我就忍不住狠狠嫌棄她。
莫北是在我住到颯姐的第二天聯係我的,接到莫北的電話時我正在看火影。
當時宇智波鼬說:還是們永遠不要僅憑一個人的表麵和印象去判斷一個人的好。
我正看的感動不已時,該死的手機鈴音響起來,我按下暫停鍵,看都沒看直接接起來,不耐煩道:“喂,我是紀寒陽,有事請說。”
電話那頭禁摩了半晌,就在我以為沒人應答想要,看看來電顯示時,那頭忽然傳來聲音,他說:“寒陽,是我。”
短短四個字,險些讓我忘了呼吸。
我怔愣半晌,啞著聲音:“莫北。”
“嗯。”莫北的聲音裏盡是疲態。
他一定很累吧,否則怎麼忍心一個月不聯係我,否則怎麼能夠在那件事發生一周後才想要聯係自己。
誠然,莫北忙。可是這樣的事,他們不對應該一早就接到通知了不是麼?雖然我在其中也許根本就連名字也未留下,可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不該關心一下麼?
有些答案在我腦海裏已經慢慢成型,但是在未說出口前,我寧願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莫北說:“寒陽,對不起,事故發生時我不在你身邊,我是到今天才知道,你當時在現場的。”
我聽著莫北語氣裏慢慢的內疚,忽而就笑了,很無所謂,我咧著大嘴,聲音朗潤,我說:“沒事啊,莫北,我沒事的,我知道你忙嗎。”眼淚忽然流下,毫無預兆的。
我站在陽台上,仰頭看著天。
也許是城市霧霾,汙染太過嚴重。每到冬天,整個城市的上空便是一片灰蒙蒙的,好像是被誰披了一層破舊的棉被絮那樣。
“寒陽……”莫北低低喊了了一聲,似乎是不知道該社麼,就那麼沉默著。
我在電波這頭亦是靜默,隻是聽著彼此的呼吸,卻是誰也不忍心掛電話。
很久很久以後,莫北終於說了句:“掛了,再見。”
我輕輕回了句再見。
我想我是感謝現在的手機設計的,記得剛上大學那會兒,手機被掛斷後總是會出現滴滴滴的忙音,那樣的忙音其實也不是多難聽,隻是對已敏感的人而言,它就像九月沁涼的冰雨,一點一點的填滿失落。可現在,無論是誰先掛電話,都不用再擔心對方或者自己聽到那嘟嘟的忙音後心裏的小失落累計成灰。
於是,離開變得更加義無反顧。
掛了莫北的電話後,我就字啊也沒了看動漫的心思。
看什麼看呢?忽然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