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笑道:“祖將軍和夫人不睦,此事人盡皆知。上次夫人因為誤會他在外麵包養姬妾、金屋藏嬌,因此才發生種種不必要的糾紛。現在沒事了,夫人已被祖將軍送到京城建康療養,阻礙咱們行事的不利因素被排除掉了,咱倆可以毫無顧忌地放手大幹。何況,自從出了上檔子事後,醉鄉樓卻因禍得福,特地搬到了客源豐厚的瘦西湖邊上,用花船接客,比起原先那個冷清的泰昌巷可強多了。”
“祖將軍在外頭威風八麵,沒想到卻如此懼內,我真不懂他到底害怕什麼。”齊安搖搖頭說道,接著再次麵露難色,“阮大人、阮兄,難道就真的不能再通融些?哪怕給兄弟延緩個五六天,俗話說事緩則圓,時間充裕了才能達成滿意效果。”
“齊安居士。”阮大人冷哼一聲都:“若在平日,我才不會給你硬性加碼。但你要要想清楚現在是什麼處境。庾亮跟溫嶠可不會發善心放過我家將軍。一旦蘇峻的兵馬沒有拉攏過來,咱拿什麼去跟那些朝廷大員叫陣對決?到時候人家一道聖旨將兵權奪走,咱們統統都要去見閻王,這是在跟命數抗爭,跟死亡賽跑,沒工夫可以耽誤了。稍一遲延,咱們可就都要死無葬身之所了。”
齊安道:“現在離規定的日期已過去一半,草民卻隻弄來七八名女子,不及規定數額的三分之一。三十個雲雲,實在是力不能及。”
阮大人忽然眨巴著眼睛提醒道:“居士也不用過於沮喪,雖然最近的收獲稍顯不足,但閣下的努力並非完全白費,你可知道方才抓到的那位小美人是何來頭?”
“哦,什麼來頭?”齊安好奇地問道。
“這位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名門良媛,就是當年後趙王朝遺存的皇室女眷。幾年前,本官曾隨太樂令謝大名士出使趙國,當時在接風國宴上,有位石姓宗室女子曾經給我們演奏了一曲“鳳求凰”,端的是悠揚婉轉,扣人心脾,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影響。當時她年僅十一二歲,已經是風華正茂、豔若桃李。不料女大十八變,今日一見,其人更出落得如此國色天香、傾國傾城,令人激賞不已。”
“哦?”齊安動容道,“方才那女子自稱姓石名夢瑤,難道的確是後趙石氏血脈遺孤?大人您沒有看錯?”
“沒錯沒錯。”阮大人興奮地叫了起來,“就是此女,色藝雙絕,和她一比,其餘那些妙齡少女再美麗動人,也不過是群土雞瓦犬,有了這石夢瑤,醉鄉樓必能飛黃騰達、財源廣......”
他話未說完,突然聽到屋外“哐啷”一聲震天響動,似乎是什麼東西掉下來摔碎了。
“什麼人?”屋內二人做夢也沒料到會有人在外偷聽,急忙從牆上拔下寶劍、踢門而出。
方才丁曉武聽到這兩人密談什麼誆騙女子送入“醉鄉樓”,心中立刻明白他倆在坑蒙拐騙逼良為娼,幹的都是傷天害理的買賣,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鳥。後來又聽到齊安抓住了一名後趙石姓女子,頓時猜到十有八九是阿瑤遇難,不禁心急如焚、又驚又怒。及至對方將“石夢瑤”三字講出來時,他隻覺眼前一黑差點暈倒,一股怒火當即衝天而起,再也按捺不住,猛一揮手將窗棱打得粉碎。
隻聽“咣當”一聲,房門被人踹開,隨即便有二人從屋內衝了出來,手中均提著長劍。丁曉武見狀也拔出背後樸刀,閃身退到了院子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