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瞬間響起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嚓嚓”聲,中間夾雜著幾聲痛苦的悶哼。阮孚帶來的十幾名兵丁是祖約手下最得力的貼身侍衛,殺起人來幹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瞬息之間,艙外的水手艄公們便被悄無聲息地全部做掉了,甲板上一片殷紅,血淋淋的屍體橫七豎八攤得到處都是,好似血腥恐怖的屠宰場。
“喂,你還抱著那女的作甚?”阮孚一臉不滿地對鄭宏低吼道,“留個累贅幹什麼?還不趕快收拾掉。難道你還想弄回去給自己當老婆不成?”
鄭宏陪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跟那兩個女魔頭接觸過多回,這個女子好像是她們的結義姐妹,處處受其照顧。所以我想把她留下來,待會萬一不敵,還能當個人質做擋箭牌。”
“你這無膽鼠輩,真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阮孚想出來的妙計,保管萬無一失,怎會不敵?”阮孚傲氣橫生,對著鄭宏低吼了一句,但隨即又臉色趨緩,說道:“不過你留著她也行,畢竟還是穩妥為上,多給自己留一手後路沒壞處。”
“謝大人誇讚。”鄭宏露出諂媚的笑容,低聲道:“大人,要不屬下這就帶兵衝進船艙去抓人。”
阮孚卻給了他腦門一個爆栗,“你這無知蠢物,怎麼吃了那麼多虧就不長個記性?上幾趟輕敵冒進,在狹隘的船艙中遭遇埋伏被打得叫苦不迭的經曆難道全忘了?“
“是是是,小的蠢,小的笨。大人教訓的是。”鄭宏挨了打,卻不敢還嘴,仍舊唯唯諾諾,一臉諛笑。
“事不宜遲,咱們必須馬上動手,搶在那些官軍趕回來之前把事情了解。”阮孚急迫地吩咐道。
不一會兒,船艙邊上便升起了騰騰煙霧,火勢不大,但引火物都是幹柴枯草等極易生煙的物體,在自然風力作用下,加上阮孚手下持續不停地煽風點火,嗆人的黑煙順著門縫、窗縫和艙壁木條的縫隙一個勁兒地往裏倒灌滲透。整個船艙瞬間變成了一個濃煙滾滾的大煙囪,又像是個密不透風的毒氣室,裏麵溢滿了有毒的粉塵和一氧化碳。很快,艙室內便隱約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好,第一步成功了。”阮孚得意洋洋地笑道,“那兩個女魔頭若不想活活被嗆死,就隻有盡快跑出來這一條路可選。你們都別傻愣著,趕快準備下一步行動。”
不及片刻,艙門便被打了開來,隻見三個人,兩女一男魚貫跑出,每個人都是煙熏火燎一臉焦黑,一邊跑一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等來到甲板上後才終於舒緩下來。然而三人隨即發現情況不對,因為腳底下的甲板不知何時竟被塗了厚厚一層黑乎乎的東西,不但髒臭刺鼻,而且沾上之後,一雙腳也變得沉重無比,仿佛被灌鑄了一層鉛,每邁出一步都要耗費九牛二虎之力,身體瞬間變得比擱淺的鯨魚還笨拙遲鈍。
就在三人一籌莫展之際,耳邊傳來阮孚那尖厲刺耳的冷笑聲。“哈哈,今番你等中了本總管的妙計,再無翻身可能。小的們,給我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