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時候不早,丁公子就請趕緊和雜家上路吧。”唐太監有些不耐煩,但語句還算恭順。
丁曉武連忙跨上馬,跟著唐太監的儀仗隊伍向宮中奔去。本以為十多裏的路途轉瞬即到,不料沒跑多遠,丁曉武的胯下坐騎便馬失前蹄跪倒在地,把他也給掀了下來。
“籲......”唐太監聽到後麵的劇烈響動,連忙勒住馬頭,回頭見丁曉武摔倒人仰馬翻狼狽不堪,不禁大為驚訝,慌忙打馬奔過來道:“丁公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哦......公公莫怪。”丁曉武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苦著臉說道:“這匹馬一向雄健,今日卻不知怎麼回事,剛才騎著騎著就開始打晃,然後經過水坑旁時,一個打滑就莫名其妙摔倒了。想是生了病,而馬倌卻疏忽大意沒看出來,仍舊交給我騎坐,故而出了些意外。”
“哎呀......丁公子這意外可真是害苦了雜家。”唐太監看著對方滿頭滿臉被濺得肮髒不堪的泥水,頓足叫道:“你這個邋遢樣子,如何去見聖駕?把這副麵孔往天顏前一擺,驚嚇了太後,那可是大不敬的罪過,到時候連累雜家也要跟著受罰的。”
丁曉武無可奈何地兩手一攤,苦笑道:“公公,現在意外已經發生,再怎麼埋怨也是無用。隻好麻煩公公和在下一同回去,再換身幹淨衣服,然後另調一匹好馬,再進宮麵見太後。”
唐太監氣得直喘粗氣,但一想確實沒有其他辦法。與其讓太後皇上看到這副鬼樣驚了聖駕,不如讓他們再多等一等,反正多耗些時間也不影響今日的計劃安排。想到這兒,他隻好點頭答應:“行,丁公子這就趕快引雜家回營地去吧,但願公子能仔細一些,不要再出別的差池。”
眾人迤邐回返,等拾掇好了之後再次啟程,時間已經耗去了大半。眼看著辰時已過,唐太監氣得無話可說,心想這姓丁的出個門,簡直比大姑娘上花轎還能折騰磨蹭,沒想到自己起了個大早卻趕了個晚集,除了哀歎倒黴晦氣,實在無法可想。
終於來到了宮門口,唐太監亮出出入令牌,侍衛們開門迎入。眾人下了馬,疾步穿過午門,進入了大殿前的廣場。
甫一進宮,丁曉武就左顧右盼四下觀望,瞧了半天,卻始終不見到皇帝的禦輦到來。
丁曉武心中一個“咯噔”,心說這不對頭啊,按照劉建大人提供的信息,現在正是巳時剛到,小皇帝的鑾駕應該從此經過,自己把時辰拿捏把握得恰到好處,地點也沒有搞錯,怎麼那小家夥就偏偏不來呢?他不來不打緊,但原先擬定的計劃就全都派不上用場了,萬一自己被引到後庭,刀斧手盡出,那時自己豈不是徹底要歇菜?
他正惶恐不安之際,卻聽耳邊唐太監高聲提醒道:“丁公子,此處是朝堂大殿,按宮規不可逗留,公子還是快點隨雜家進去麵見太後吧。”
“敢問公公,不知聖上現在何處啊?”丁曉武恭謹地詢問道。
唐太監三角眼一瞪,目光閃現出一股冷厲之色。“丁公子,這裏可不是外麵,說話小心點。聖上的行蹤,豈是你等做臣子所能過問的嗎?”
“哦......是,是。”丁曉武無計可施,隻能連聲道歉道,“在下不知宮中規矩,說話唐突,請公公不要見怪。”說完,他擦了擦額頭,磨磨蹭蹭地跟著一幹內侍們往裏走。
唐太監見他行動遲緩,一個勁拖拖拉拉,不禁心中動氣,剛要出言催促,忽聽身後一個清冽的聲音說道:“唐公公,我們教坊司給宮裏送花來了,您看擺哪裏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