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梓來上學身上怎麼可能會帶那麼多錢?
她搜羅的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也才幾百塊,正準備給他,突然被一隻手攔住。
辛梓回頭,看了一眼陌生的沐陽,“你,你幹嘛?”
沐陽見過她,知道她是夏安安和蔣語杉的朋友,看著她拿錢給這個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人,沐陽拿回她的錢塞進她的包裏,“我是語杉的表哥,他是誰啊,你為什麼要給他錢,他是在騙你錢嗎?”
錢雖然不多,但是蚊子腿也是肉,眼看著錢都到手了卻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斷了,辛懷昌生氣的說:“臭小子,你是哪冒出來的,滾一邊去,別在這多管閑事,我是她老子,她樂意給我錢,你管得著嗎?”
別人家的私事沐陽的確管不著,不過看他這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她爸爸。
辛懷昌伸手去搶辛梓包裏的錢,被沐陽一把攔下,他看著辛梓問:“他是你爸?”
辛懷昌正美滋滋的等著自己的乖女兒點頭,之後拿錢,誰知道辛梓沉默半晌,冷漠的搖著頭說:“我不認識他,是他要搶我的錢。”
聞言,辛懷昌一愣,揚手就要打她,“你個小賤人,你亂說什麼?”
沐陽攔住他的手,推開他,“這是學校,要撒野去別的地方,你要是再敢在這欺負人,我現在就報警。”
一聽到說要報警,辛懷昌嚇的直往後退。
他這種人要是被警察抓了,無疑就是再被送回戒毒所裏繼續遭罪。
“臭丫頭你給我等著,你敢坑你老子,你他媽的會遭報應的!”
辛懷昌一邊後退一邊指著辛梓罵,退著退著,突然撞上一個人,一回頭,嚇了一跳。
夏安安勾了勾肩頭的背包,冷眼看著他,眉宇間帶著一抹淡淡的嚴肅。
“又是你?”
蔣修遠送夏安安過來,沒下車,正準備開車離開,就發現這邊有點不對勁,他掉了個頭,車停在夏安安身邊。
車門打開,長腿落定,辛懷昌看了他一眼,頓時一驚。
蔣三爺誰不認識?
就算他是最底層的螻蟻,也不敢不認識陵城赫赫有名的蔣三爺。
“小舅,安安,這個人剛在在跟辛梓要錢。”
夏安安看了一眼低著頭的辛梓,而後再次看向辛懷昌,“你到底是誰?”
蔣修遠輕輕拍了拍夏安安的肩膀,視線落在辛懷昌身上,“去上課,這個人交給我。”
實驗,毒素,辛梓努力的回想,可是最終卻一無所獲,什麼都想不起來。
夏安安見她這個樣子有些擔心,“辛梓,你沒事吧?”
辛梓搖頭,一句話都不說。
夏安安看了一眼始終跟著她們的沐陽,不管怎樣,剛才多虧了他。
“謝謝你。”
沐陽難為情的笑了一下,樣子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聽到夏安安的一句謝謝,仿佛像是彌補了過去他做錯的一切“沒什麼,應該的,不過下次在遇到這種人還是離她遠點吧,不要隨便給他錢,給了一次他就會來要第二次。”
這話是勸誡辛梓的,但是辛梓沒做聲。
夏安安點頭說:“我會勸她的,我們先走了。”
夏安安陪著辛梓,沒有回教室,也沒有去人多的地方,而是找了一個安靜沒人的地方陪著她坐了下來。
“剛才我聽到那個人說是你父親,真的是嗎?”
“不是。”
夏安安看著她,沒說話。
半晌,辛梓感受到她的視線,扭頭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
夏安安蹙了下眉,“什麼叫不知道?”
辛梓低下頭,喃噥的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父親,或許是,但我不想認他,我跟你說過,他賣了我,為了錢我不知道他把我賣給了什麼人,我隻知道我醒來的時候阿升在我身邊,之前發生過什麼,我全都不記得。五年了,我有五年沒見過他,他的樣子變得更加恐怖,或許他真的是我父親,但是我不想要這樣的爸爸,我甚至想讓他死。”
見她越說越極端,夏安安連忙握住她的手,安慰的說:“放心好了,蔣修遠已經把他帶走了,相信他,他會處理好的。”
“可是我怕,我怕他會沒完沒了的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怕他會去找阿升,我更怕……。”
辛梓說了一半的話,沒了下文,夏安安看著她問:“你怕什麼?”
“我怕……”
她明明不會害怕的,為什麼現在,她會覺得害怕?
辛梓逐漸發抖,害怕的情緒越來越重。
她看向夏安安,“安安,我是不是不正常,他從來不肯跟我說五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他也從沒說過帶我去治病,讓我想起來過去的事,今天那個人說什麼實驗,說什麼毒素在我身體裏,安安你說,我會不會真的有什麼問題?”
這話真的把夏安安難住了,她從來沒聽她說過這些,更沒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
不過,毒素?是蔣修遠說的那種毒素嗎?
“辛梓,你冷靜點,不管什麼實驗什麼毒素,你現在不都是好好的嗎,別想太多,你不會有事的。”
*
辛懷昌被蔣修遠帶走,一路上他都顯得焦灼不安,想逃走,又不敢跳車,更不敢問他要把他帶去哪。
車停在一家私人會所門口,蔣修遠開口說:“下車。”
辛懷昌磨磨蹭蹭的解開安全帶,正想著下車就跑,就聽蔣修遠說:“趕跑要你的命。”
蔣修遠自己下了車,等都不等他,直接走進會所。
辛懷昌猶豫半晌,隻能乖乖跟著他走進去。
白天會所裏沒人,但也因為太安靜,辛懷昌就更不安。
“蔣三爺,您,您帶我來這幹嘛?”
蔣修遠沒有回頭,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能認出來我是誰,你就不打算自己報上大名讓我知道知道?”
推門走進一個包廂,辛懷昌跟在他身後,看到裏麵的人,一愣。
秦升益接到電話提前來了,卻沒想到蔣修遠帶來的人會是他。
五年不見,他變的更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過秦升益依舊一眼就認了出來。
辛懷昌看到秦升益,轉身想跑,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他腳邊,嚇的他立馬定住了腳步。
蔣修遠笑了一下,悠然走進,找了個位子腿一疊,坐了下來。
“我說秦隊,你別對你老丈人這麼凶,再嚇到他,回頭他再去找你女人的麻煩,得不償失。”
辛懷昌一驚。
原來他早就猜到他是誰了!
辛懷昌慢慢的轉過身,看向秦升益,“蔣,蔣三爺說得對,我好歹也是辛梓的爸爸,你不能殺我。”
蔣修遠點了根煙,打火機啪的一聲仍在了桌麵上,他抽了一口煙,眯著眼睛說:“可不是嗎,剛才還堵著你的女人在學校門口威脅辱罵,這可是人家親爸。”
辛懷昌:“。…。”這是在幫他說話嗎?
蔣修遠看了秦升益一眼,看著他那要吃人的眼神,他悠哉的勸道:“別擺出這樣一張臉,多嚇人,來來來,都坐下,有什麼話大家坐下聊。”
秦升益聽說他去找辛梓的麻煩,哪裏還有心情坐下聊?
辛懷昌麵對這兩個權勢滔天的人,更是不敢坐,兩條腿都不聽使喚了。
蔣修遠朝著辛懷昌招了招手,“來來來,別客氣,跟你女婿客氣什麼,你有那時間去找你女兒麻煩,還不如跟他提提要求。”
辛懷昌心一橫,覺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好歹他也是辛梓的爸爸,他們總不至於在這弄死他吧!
他走過來,仍是不敢離秦升益太近,索性就坐在了蔣修遠的旁邊。
蔣修遠垂眸笑了一下,叼著煙,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
手機往桌上一放,半分鍾不到,收到回信——【明白。】
蔣修遠看了一眼杵在那像個木頭似的秦升益,唏噓道:“站在那是先把你的大高個嗎?坐下呀,想問什麼就問,想說什麼就說,當我不存在就好了,我保證不給你搗亂。”
秦升益在乎的並不是他會搗亂,而是再次看到辛懷昌,讓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些事。
如今五年過去了,辛梓受到的迫害仍舊沒有全完接觸,看到辛懷昌,他隻恨自己當年為什麼沒有狠心殺了他,居然讓他活到現在再去找辛梓的麻煩。
秦升益提了下褲腿,坐下,一雙冷冰冰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辛懷昌,“說吧,你這次來又想幹什麼?”
辛懷昌低著頭,假裝委屈的說:“我什麼都沒想做,我就是像我們家小梓,這麼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我找過她,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所以我隻能一個人離開陵城,這些年我心裏很愧疚,覺得很對不起他,秦先生,我知道錯了,我隻想看看她,沒別的意思。”
誰要是相信一個癮君子的話那就是傻子,即便他說的再誠懇,秦升益也不會相信他說的一個字。
秦升益對著人看樣子是恨之入骨,居然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蔣修遠見不得這安靜的對峙,他看向辛懷昌說:“你就老實說吧,想要多少。”
聞言,辛懷昌眼睛一亮,連忙看向蔣修遠,之後又覺得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又再次低下頭,“我沒這個意思。”
“機會我們隻給你一次,你要是說自己沒這個意思,那往後就不要再開口提錢的事,不然你的好女婿可是要開槍打死你的。”
一聽這話,辛懷昌猶豫半晌,坐立不安的看了一眼秦升益,之後又看了看蔣修遠,“我,我現在沒有地方住,也沒錢吃飯,我知道我沒資格出現在小梓麵前,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