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好,好久不見,您還好嗎?”
夏安安淡淡的笑臉雖然不再像小時候那麼深邃,但也是乖巧可人,蔣秋海聽著這聲爺爺,心裏多年的夙願終於算是達成了,他笑的合不攏嘴,拉著夏安安的手愛不釋手。
過了好半天他才想起自己的孫子也在這,他看了蔣修遠一眼,笑眯眯的說:“你這小子,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不過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也不說帶她去北城瞧瞧我,我要不是聽你媽
說了這事,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蔣修遠回家就被教訓似乎已經成了習慣,夏安安說好了要罩著他的,蔣修遠捏了捏她的手。
夏安安說:“爺爺,小舅舅本來已經說好了帶我去北城看您的,可是我要上學,不得空,所以就往後推了推,沒想到您親自來了。”
聞言,蔣秋海蹙了下蒼勁的眉,“什麼小舅舅?你們都已經在一起了,怎麼還這麼叫呢?不好不好,得快點改口。”
老爺子也是一隻都知道自己孫子的心思的,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覺得蔣修遠隻不過是空想,畢竟那時候這小丫頭還不過十歲,那麼小的一個娃娃知道什麼?況且他一走就是這麼多年,誰會記得他誰是誰!
老爺子讓她改口,夏安安倒也不是沒改過,就是覺得叫小舅舅比較親切,叫蔣修遠不但聽上去沒大沒小,還有點疏遠。
沈書韻被扔在一邊有一會了,她走過來,依舊笑臉迎人,“蔣爺爺,咱們進去說話吧,阿遠,你們也進來啊,跟爺爺站在這說話,是怕被我們偷聽了去嗎?”
沈書韻從小跟蔣修遠一起長大,玩笑什麼的沒少開,過去他不介意,她也沒說過一些過分的話,可是這次她回來,動不動就在夏安安麵前挑釁,搞的蔣修遠都忍不住想要惱她。
看了一眼老樣子,蔣修遠把嘴裏的話忍了下來,突然,夏安安身子一扭,靠近他的懷裏,兩隻小手扯著他腰間的衣服,甜甜糯糯的喊道:“老公。”
蔣修遠:“……”
沈書韻:“……”
蔣秋海愣了一瞬,大笑道:“哈哈哈哈,這丫頭,原來是在我麵前假裝的,我就說嗎,這小子怎麼會讓你這麼叫他,這稱呼好,真好。”
蔣修遠看向懷裏那個眨巴著眼睛一臉“你要是敢不給我麵子,我就敢拆你台”的小家夥,嘴角忍不住上翹。
她倒是激靈,這稱呼也是新鮮,聽著渾身舒爽。
老爺子說:“安安眼看著就要過生日了吧?過了生日就是大孩子了,反正你們倆都已經住在一塊了,要我說索性就直接把婚禮辦了,免得我一來一回的再折騰,你們說怎麼樣?”
這一次換成夏安安震驚了。
她不過是一時興起想打壓一下沈書韻,怎麼就扯到婚禮上了?
她才多大?
蔣修遠笑著說:“爺爺,您這次是來逼婚的?您這也太著急了點吧!”
“我著什麼急,我這是替你著急,收了這麼些年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你也不知道積極點,人家丫頭年紀小,水靈靈的,不趕緊娶回家難道你還想等著她被別人家的臭小子給搶去?”
搶?
那也得看那個人有沒有這命。
蔣修遠摟著夏安安的腰,讓她驚慌也不能離開他的懷裏,“婚禮我倒沒什麼意見,可是安安還小,那民政局又不是咱們家開的,我說辦就辦?”
“這有什麼的,我有認識的人,改明兒我去找人,讓你媽幫忙拾到著婚禮的事,這是就這麼定了,小丫頭,你覺得怎麼樣?”
夏安安愣愣的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爺爺,會不會太快了?”
老爺子笑著,一臉興奮,“不會不會,再快也得兩個月,這場地和親朋一樣都不能少。”
說著,老爺子走回客廳,從包裏翻了翻。
蔣修遠好奇他在找什麼,帶著夏安安走過來,就見他拿出一個古老的紅色絨盒,打開,裏麵是一個嵌著藍色寶石的戒指。
老爺子把戒指盒遞給蔣修遠,“給丫頭帶上。”
夏安安有點驚著。
以前她隻覺得這位老爺爺和藹可親,也不記得他是這種急性子啊,這些年過去他是怎麼了,開口就讓他們結婚,是不是她剛才的那句“老公”給叫壞了?
蔣修遠對於這事倒是沒什麼意見,他原本也計劃著等夏安安二十歲立馬結婚,不過沒想到老爺子比他還急,說來就來,還真是刻不容緩。
蔣修遠接過戒指盒,蔣秋海笑眯眯的說:“這戒指是你奶奶留下的,當年你爸和你媽結婚她都沒舍得給,就為了給她將來的孫媳婦,雖然你奶奶人已經不在了,但這件事我肯定給她辦好。”
蔣修遠笑了笑沒說話。
他奶奶哪裏是不舍得給,根本就是他爸媽那會兒根本就不被讚成,一個是軍門,一個是黑道,擱誰身上誰都不糊同意。
不過這話蔣修遠也不打算說的太明白,既然戒指是給孫媳婦的,那他孫媳婦就肯定要留下這戒指。
看著蔣修遠把戒指套在夏安安的受傷,沈書韻臉上早已沒了笑容,為了不失體麵,她仍是站在那看著。
戒指有點大,戴在夏安安的手上晃晃蕩蕩的,而且這種富貴的寶石跟她的年紀也不是很配,帶上去就像是小孩偷了大人的戒指似的,有點滑稽。
她看了蔣修遠一眼,本想說這戒指不配,可是一抬頭,撞進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往外說了。
夏安安抽了抽嘴角,不對啊,她怎麼這麼輕易就被他套住了?帶上這戒指不就表示同意了老爺子的話嗎?難道她真的要結婚?
夏安安小臉微微僵持,她看向蔣秋海,“爺爺,其實……”
蔣修遠大手在她肩膀上一摟,“聽爺爺的,您說了算,這事麻煩您幫忙張羅了。”
看著手裏這早就準備好的戒指盒,蔣修遠就知道老爺子這次就是奔著這件事來的,就算找理由拒絕也不會讓他改變主意。
至於他懷裏這丫頭,他壓根就沒打算給她逃離的機會,或早或晚把她娶進門,又有什麼關係?
夏安安本來就強不過蔣修遠,更是搞不定他媽媽,現在好了,連他爺爺都出馬了,她更是隻有聽話的份。
沈書韻看著夏安安,臉上的笑容淡了很多,“恭喜你了。”
這聲恭喜聽起來一點都不走心,夏安安回視了她一眼說:“謝謝。”
既來之則安之,夏安安也不是那較真的人,既然選擇了蔣修遠,她也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好好跟他在一起,她雖然年紀小,但既然他們都說不妨礙辦婚禮,她也不會抵死拒絕。
在沈書韻麵前夏安安從來就沒輸過,這次也是一樣,一聲謝謝,終究讓沈書韻放棄了她的心懷不軌。
她轉頭看向蔣秋海:“蔣爺爺,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就先不配您了,改天我請您喝茶,我先走了。”
老爺子從來沒把沈書韻當過外人,自家孩子似的,進進出出他也沒多大驚喜,再加上現在有孫媳婦陪著,他更是不在乎別人是去是留。
他點了點頭說:“去吧去吧,有事你就去忙你的,這兩個月我都會在這,你有空就過來坐坐。”
她有空,可他們未必有空。
沈書韻笑著點頭,隨後再次看了一眼夏安安。
“沈小姐慢走。”
夏安安一開口,誰是主誰是客立馬分的一清二楚。
過去那些年,沈書韻進出蔣家的次數數都數不清,雖然不是這家的主人,但也從沒被當成過外人,可現如今,這裏似乎突然沒了她的地位。
沈書韻轉身就走。
夏安安抬頭看向蔣修遠,乖巧的小臉透著隻有蔣修遠才能看懂的狡詐,“沈小姐走了,你不去送送?好歹也是客人嘛!”
這話……他是送還是不送?
送?她肯定會生氣。
不送?是不是說明他覺得她不算外人?
臭丫頭!
“宏叔,幫我送客。”
夏安安聰明,蔣修遠也不傻,這麼大個圈套他肯定不會眼睜睜的往裏跳。
夏安安挑了下眉,沒說什麼,轉而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看了看她手上的戒指,說:“太瘦了,這小身子骨可比小時候單薄多了,三兒,聽你媽說丫頭被你帶回去好幾個月了,你怎麼也不將她好好養養?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婚禮可不能讓她再這麼瘦。”
呂梅聽說了讓他們結婚的話,一句反對都沒有,舉雙手讚成,隻有蔣東霖猶豫了一會,不過他的猶豫根本不被蔣秋海放在眼裏,唯一一個反對的人,沒人會在意他的意見。
晚飯之前,蔣秀文一家也來了,看著夏安安手上那枚晃晃蕩蕩的戒指,蔣秀文隻覺得有些眼熟。
飯桌上,老爺子當眾宣布了夏安安和蔣修遠的婚事,沐陽一怔,一臉的不敢相信。
“太爺爺,安安還沒滿十八歲,怎麼能……”
蔣秋海打斷他的話說:“兩個月之後她就滿十八了,沒什麼是不能的,還有,以後別亂叫,叫什麼安安,沒大沒小。”
老爺子訓話就連蔣東霖都不敢吱聲,沐陽更是沒這麼大的膽子繼續往下說,但是他臉上的不滿明顯,一點都不期待自己小舅的這場婚姻。
蔣秋海是看著他們從小到大的,當然知道夏安安跟沐陽才是青梅竹馬,可是有些事是自己爭取的,也是自己的造化。
蔣秋海並不是袒護自己的孫子,而是這些年來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
當初蔣修遠跟他說要去當兵,他並沒有馬上答應,後來問清楚了原因,老爺子才肯鬆口。
他心裏想著,畢竟是外甥的小女伴,他一個當舅舅的摻和進去總歸是不好,讓他離開說不定也能讓他安安心,誰曾想,十年的時間,他不但沒有安下心來,反而更加期盼這個孩子,而沐陽,自作自受,誰都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