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中午的時間,轉瞬即逝,到下午2點鍾的時候,眾人齊齊彙聚到浴室,旁人也還罷了,艾米麗、查莉、麥隆等人的臉色都有些羞赧,想想也不奇怪,雖然是穿著內衣,但當著這麼一大群人,眾目睽睽之下,便是以美國人的大膽開放,也多少有些放不開吧?
“5分鍾,再有5分鍾,我們進行第一個鏡頭的試拍,查莉、麥隆、艾米麗?”迪迪叫著幾個姑娘的名字,微笑道:“為了藝術,姑娘們,脫吧。”
浴室中響起一片哄堂大笑聲,一陣狂笑聲中,查莉的緊張也緩解了少許,在更衣箱前脫得隻剩下內衣褲,拿一條浴巾走到隔間中,脫下了內衣,讓水打濕她精赤的身體,又關上水喉,用浴巾擋住上半身,走了出來,踩著塑膠拖鞋,站到了指定位置。
迪迪看看站在那裏,有些手足無措的查莉,突然一皺眉:“不對,她的浴巾不對,我要沾上血的浴巾,對不對?劇本是不是這樣寫的?”
米拉不敢怠慢,急忙拿過劇本,翻了兩頁,點頭說道:“是的,是沾血的浴巾。”
尼古拉臉一紅,他身為道具師,這是他的疏忽,急忙說道:“查莉小姐,請你到……嗯,我馬上準備。”
很快,沾染上血跡的浴巾準備好了,一群男人當然不好動手,由艾米麗遞給了查莉,再度走出浴室隔間的查莉,擁在身前的浴巾上,已經滿是汙穢的鮮血:“我們走一遍!”
“求你……求求你們!”查莉瞬間就進入了角色,但迪迪卻以更快的速度叫停了,甚至攝影機的膠片還沒有把查莉的表演記錄下來,就被他停止了:“查莉,我說過,不要顫抖!別把你在電影、電視裏見過的那種一旦害怕就顫抖的做派拿到這裏來,你忘記了嗎?給我點驚喜!”
查莉眼睛一轉,點了點頭,一隻手按住胸前的浴巾,一隻手徒勞的向前伸出,“求……求求你們,我要死了,天啊,我要死了!幫幫我,天啊,我……我要死了!”一邊哭嚎,腳下慌亂的後退,直退到外麵的更衣間,蜷縮在更衣箱的一角,抱緊胸前的浴巾,身體縮成一團,痛苦的哀嚎起來。
巴特勒親自扛著攝影機,跟隨著查莉的動作,一步一步逼近,鏡頭中的女孩兒本來嬌媚的臉蛋近乎扭曲,好看的金色頭發不知道是被水還是汗打濕,亂糟糟的貼在額頭,手上、浴巾上已經沾滿了血跡,看上去可憐而悲慘,在鏡頭下,卻有著淒厲的美!
迪迪和攝影助理架著第二台攝影機走近,他沒有絲毫要叫停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一片平淡,仿佛完全看不出來,查莉已經是在用全身心的氣力在進行著表演似的,隻是冷靜的拍攝,把查莉那近乎癲狂的表演,盡數收錄到了膠片上。
查莉可真的有些累了,這會兒的她已經忘記了周圍正在圍觀的演職人員,完全沉浸在了嘉莉的情緒中,她沒有看過小說,但隻是劇本中呈現出的內容,就足以讓人心驚膽戰,特別是嘉莉在影片開始階段,遭受到平生最大的衝擊和恥辱,那種痛苦、無奈、委屈,她無從感知,也隻有通過自己的想象,來盡量描繪了。
但等到了正式拍攝的時候,查莉仿佛被嘉莉附身了,這一刻她忽然明白,原來,自己對嘉莉的理解是錯誤的,如果說最開始,她因為例假而恐慌的話,這種感覺也是極其短暫,更多的,是對於克麗絲、蘇、海蒂、麗琪等人的痛恨!原來,這才是蘊含在她身體內部的異能的觸發機製,從來不是什麼痛苦、無奈、委屈、憋悶之類的無用的情緒反應,而是憤怒!從頭到尾都是!
查莉緊咬牙關,目光從濕漉漉的發絲中透過,沒有焦點般的直視著近在咫尺的攝影機,明亮的眸子中,仇恨的火焰卻如同要化作實質一般,噴薄而出!
巴特勒看不出來,迪迪卻是清晰的注意到了查莉眼中的恨意,心中無比滿意!“好,非常好!”
浴室中響起掌聲,迪迪在查莉肩頭拍了拍:“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不需要,我可以繼續。”查莉真覺得有些累了,卻還是堅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