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長相思(1 / 1)

李彧處,此時邊關陷入苦戰。

突厥人驍勇善戰,是“馬背上的民族”,這話不假,這幫“蠻族”打起仗來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不殺至全軍覆沒絕不輕易罷手。加上朝廷近年對軍隊多次大換血,調去的新兵不耐苦寒,多生災疾。這仗,也打得十分艱辛。好在先祖在建國初便設立關卡哨所,依山修築城牆,占盡天險,此處易守難攻,也並不那麼困難應付。

但是長久下來終歸也是扛不住的。唯有把敵軍徹底打倒,結束這拉鋸戰,戰爭才得平息。

可如今我軍每況愈下,不堪疲憊,又談何容易?且不說這外因問題,我軍與敵軍在人數上也是處於劣勢,差距明顯,要打分明是險中求勝,三個月,真的夠嗎?

李彧自然明白其中利害,不會拿人命去賭。隻是懊悔自己無能,無法遵守約定,也無法打贏這場戰事。

已經······這般久了,你還好麼?李彧無言,看向那一輪皎月。

“香水姐!你在做什麼?“桃滿馥嘟起了小嘴,湊到陶香水身旁。

不出幾日,陶香水對這“妹妹”喜愛不已,直接引為閨中密友,無話不談。此刻早已見慣不驚,慢條斯理地添下一筆朱砂,“繪圖。”

桃滿馥定睛一看,“這畫中是何物?神態如山雞映舞,如鴻鵠欲飛,動作似鷹隼相鬥,似鴛鴦雙棲。”

陶香水抿嘴一笑:“此乃《鳳求凰》,真白背那麼多酸辭了。”

桃滿馥心中亦是竊笑,這鳳凰那是這般模樣?表麵卻故作高深,雙眼直盯著那畫,口中念念有詞:“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又見陶香水滿麵迷茫,這才負手謂曰:“可是作繡品圖樣?”不待她回答,又做回原先那副神態,討巧道:“你這手生的這般靈巧,不若將來開家繡坊?”

陶香水一時被那桃滿馥與平日截然不同的一麵吸引,隻當她涉世未深,便笑著擺手:“莫再說‘商人重利’、‘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此話,便是女子本就不該拋頭露麵。我也不擅此道,日後未必窮到要去經商,何況我原本就尋思,以後嫁個好人家相夫教子,到老來看膝下兒孫滿堂。”

行不行還沒定數。桃滿馥心說。還是迅速轉移了話題,“香水姐,你小字‘湘水’,那本名呢?”陶香水的生母出身湘江地區,於是為她取小字“湘水”,後又幹脆取諧音,改叫“香水”。

“我麼?父親為我起的名字是——汐醉。不過太難聽了,便一直以小字稱呼。”

桃滿馥點點頭,原來如此,真是巧啊。不再有所動作,隻是言曰:“好名字,夜間潮汐起落宛若舞蹈,的確令人心醉。”說完卻暗道不好,先前吟《鳳求凰》便也罷了,可顯然桃滿馥目前的身份不該有閑暇做”夜間觀潮“這等風雅事的。

所幸陶香水並未在意,反而牽著桃滿馥的手笑道,“是了,都是水。我嫡長兄······我大哥叫陶玉湖,我大姐叫陶梓瀲。都是與水相關,不知怎的,我家全是五行缺水呢!”

陶玉壺?桃子臉?桃滿馥暗笑一聲,還是陶汐醉最好聽了!

“那麼,你好不好奇······我叫什麼?”說完桃滿馥就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子,好好的,非提名字作甚?暴露了身份如何交代?美色誤人啊!真是以前同李彧呆的久了,心眼都少長幾個!

陶香水沉思了一會兒,慢慢且一字一頓道:“不,好,奇。”

幸好美人也沒長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