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山洞之中,一點火光跳動 ,映出一團明亮的火光,火中的柴木劈啪作響,更襯托出洞中的寂靜。
山洞內側,衝著洞口的方向,天狼雙目閉合,神色平靜的盤膝打坐,慢慢的調養著因為激戰而再次激發的傷勢。
跳動的火光將天狼麵色映的明暗變化,在身後石壁之上,投下巨大的舞動的陰影。
天狼身側,一道婀娜身影平躺在地上,身下墊了一層枯草,一件黑色長袍蓋在少女的軀體之上,勾勒出玲瓏起伏的優美曲線。
少女的麵龐清秀嫵媚,一頭血發披散腦後,吹彈可破的臉蛋線條柔美,雖然蒼白,但一眼望之,令人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隻不過此時這令人驚豔的少女,眉頭卻是微微的皺起,雙目緊閉,似乎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夢魘。
夢魘之中,一片棺蓋緩緩封死,黑暗,吞噬了一切!
但就在這無邊的黑暗之中,卻有一聲慘叫驟然驚起,緊接著,便是各種雜亂的聲音:驚恐的嘶喊,猖狂的大笑,憤怒的喝罵,兵刃的交擊。
躺在棺中的少女,驟然間睜開了雙目!
“砰”的一聲,棺蓋側翻,刺目的光線射入棺中,刺痛了少女的雙眼。
一張熟悉的麵龐映入了少女的眼中,隻不過這張臉龐之上早已不見了平日的冷豔,高貴和愛憐,剩下的隻有無邊的驚恐:
“倩兒,快逃!”
棺中的少女茫然失措,驚呼聲中,被不知從哪裏傳來的大力震出了棺材,一幕幕混亂的畫麵,映入眼中:
轟然崩碎的巨大穹頂,傾瀉而下的淺黃陽光,傾斜倒塌的十字架,猙獰扭曲的凶狠臉孔,四散飛濺的淒豔血光,閃爍寒芒的劍刃,撲倒在地的黑袍祭祀,泉湧而出的滾燙熱血……
少女茫然失措,雙手抱頭,驚恐的尖叫,卻被母親托起了身體,一股大力傳來,狠狠地送出了破碎的穹頂。
倒飛之中,少女臉含淚水,拚命地扭轉身體,向下看去:
母親的眼中滿是焦急,不住的揮手,拚命地大喊。
但少女腦中嗡嗡,聽不見母親的話語,隻看到母親拚命地揮手。
驟然之間,一截鋒銳的劍刃穿胸而出,帶起大蓬飄零的血雨。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定格。
母親的雙眼驀然圓瞪,鮮紅血水從嘴角流下,神色間卻是更加淒厲,絲毫不顧身上傷痛,依舊拚命的揮手,聲嘶力竭的大喊!
嗡鳴的雙耳瞬間清晰,一聲用生命中最後的能量喊出,歇斯底裏的淒厲嘶吼瘋狂而來,壓過了其他所有的聲音,直透心神
“倩兒!快跑!快跑啊!一定要活下去。”
獰笑聲中,纖長的利劍迅速抽回,一口鮮血噴出,母親的身體緩緩跪倒,雙目之中光芒暗淡,臥倒在地,胸口傷口汩汩流血,嘴唇張合,再也發不出聲音,永遠無法閉合的雙目之中,殘留著無盡的焦急。
“母親!”
血倩緊閉的雙目驟然睜開,瞬間坐起,驚恐大叫,臉上神色驚恐中,透著深深的悲痛。
天狼驀然間睜開雙目,看向血倩,微微皺眉。
血倩雙膝跪起,將臉龐深深地埋入胸口,嬌嫩的身軀顫動不止,許久之後才終於平複了下來。
抬起頭來,血倩的神色卻是已經恢複了平靜,如水波的般流轉的眼底深處,洶湧的,是化不開的悲傷。
血倩恢複平靜之後,目光在身前掃視一眼,頓時看到了蓋在自己身上的黑袍,雙目之中微微一閃,看向天狼,虛弱的道:“謝謝主人。”
天狼聞言一怔,眉頭微皺,道:“你不必叫我主人,叫我天狼就好。”
其實天狼之所以逼迫血倩發誓,並非是要奴役血倩,不過是防止出現意外罷了,天狼做事,不會留下任何後患。
但血倩卻是搖了搖頭,目光中閃過複雜的光芒:“血族的盟誓,你不懂,既然我發下誓言,自然認你做主,隻求主人你能記住你自己的承諾。”
天狼沉默許久,點點頭道:“我的承諾,我會信守,若我不能助你複仇,自會還你自由。”
血倩點了點頭,沉默不語,其實他奉天狼為主,並非想要依靠天狼複仇。畢竟,現在的天狼太過弱小,她所為的,不過是留得一命,可以有複仇的機會罷了。
這一點,雖然沒說出來,但天狼和血倩全都心照不宣。沉默半晌,天狼看向血倩,低聲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血倩閉目感受,幾息之後睜開雙眼,苦笑著搖了搖頭。
天狼心中一歎,暗怪自己當時為什麼下那麼重的手,臉色微微尷尬,伸手取出了一粒丹藥遞給血倩:“服下吧,對你療傷有好處。
血倩伸手接過丹藥,但這一動作,披在身前的黑袍頓時滑落下去,血倩看向自己身上,隻見自己原本精致的金色晚禮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不禁臉上一紅,左手之上一枚戒指光華一閃,頓時一套幹淨的衣服出現在血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