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樹叢縫隙射進洞來,夕漩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回頭看了眼帳篷內依舊睡得很香的兩個女子。
真是個養在閨房中的富家小姐,不知道人心險惡,居然可以那麼輕易的就相信一個陌生人,在她的帳篷裏睡的毫無戒備。
夕漩鑽出洞口,把擋洞口的樹枝撤掉,新鮮的空氣帶著樹木應有的味道灌進了那小小的山洞。她回頭,看見那丫鬟已經被樹枝的聲響弄醒了,正要準備叫自家的小姐起床。
她不經意的扯了下嘴角,在山洞附近轉了轉,走了近百步,發現茂密的叢林後有一條淺淺的溪水,她蹲下身子就著水洗了洗臉,溪水清冽幹淨,想了想,就順帶拿著礦泉水瓶裝了兩瓶準備回去。走了幾步,突然聽見聲響,夕漩尋聲回頭,看見小溪對麵,一個白衣男子正向那溪水走去。
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向她的方向看過來,正好讓夕漩看清了他的容貌。
挺帥。
夕漩內心評價了一下眼前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白衣纖塵不染,領口和袖口都是用鮮紅的絲線繡成類似火焰的花紋,他的背後背著一把寬約十五厘米長約七十厘米的長劍。臉龐帥的讓人目眩,劍眉星目,挺鼻薄唇,尤其那純澈的眸子,迎著朝陽的光芒,帶著清晨的氣息,宛如出塵的神仙。她喜歡幹淨而漂亮的男子,可惜,那男子似乎並不怎麼喜歡她。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簡單的短袖襯衫,破洞的牛仔褲,人還披頭散發的,怎麼看怎麼像山中野人,難怪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滿懷戒備。
不管他,愛怎麼想怎麼想去,與她何幹呢?夕漩轉身將礦泉水瓶裝好,按原路折了回去。
“姑娘,你去了哪裏了?我家小姐一醒了就急著找你呢~”心兒在洞外徘徊,見了夕漩便遠遠的迎了過來,要幫她接手裏的東西。
“找我幹什麼?”夕漩側過了身,謝絕了心兒的好意,自己抱著水瓶徐徐走進洞中。
“你回來了!”洞裏,韶舞見夕漩回來,毫無城府的展顏一笑,仿佛她們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親人那般的親昵無間,真誠的讓夕漩懷疑自己的眼睛。她那身大紅的嫁衣已經換掉,換了一身湖藍色的衣裙,水藍的緞帶束腰,苗曼的身材一覽無餘。美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夕漩愣了一下,心裏有點異樣,臉上卻毫無表情。
韶舞也不以為意,依舊笑道:“姑娘,我這裏有套衣服,若不嫌棄,你就先那去穿吧。如果穿著你那件衣服下山的話必然會惹人注目的。”
“你怎麼知道我要下山?”夕漩有些驚訝。
韶舞抿嘴笑了笑,女兒家的姿態盡現無餘。“姑娘真愛說笑,你一早便收拾好行裝,不是要下山難道還是要上山不成?那山陰可是萬丈懸崖呢。”
“……”
看她不說話,韶舞微微笑了,從包袱裏拿出套淡粉衣裙平平整整的放在了夕漩身邊,轉身出了洞。
夕漩想了想,覺得上山的確不是明智的選擇,雖然避免了不少麻煩事,但總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想著,她脫了身上的衣服,換上了那身柔軟舒適的裙裝。
“小姐。”心兒從洞外探進來,對著夕漩叫道。
夕漩微愣,始知心兒的那聲小姐是叫的自己。
心兒甜甜一笑,走了進來,道:“是我家小姐讓我這麼叫您的。”
“別叫我小姐,還有,不要用‘您’這個字”
“是,小姐,我家小姐讓我給小姐梳頭。”心兒上前,熟練得掏出把木梳就地就要給夕漩梳頭。
“……”夕漩呆了呆,被她弄的無奈至極,不知做何反映才叫好。自己的頭發攥在別人的手裏,想拒絕,又覺得實在不好,何況自己也真的不會梳古代的發髻。
“小姐,我叫心兒,我家小姐說,以後小姐和我家小姐都是心兒的主子,以後小姐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心兒就好。”心兒邊給夕漩梳頭,邊搖頭晃腦的說,真懷疑她一口一個小姐的叫的不暈麼。
“小姐……”
“別叫我小姐。”夕漩無奈的道:“叫我夕漩吧。”
心兒的大眼睛一亮,嗬嗬的笑個不停,一邊大聲叫喚洞外的韶舞。“小姐!小姐!心兒知道小姐的名字了,叫夕漩!很好聽呢!”
“真的?”韶舞聞聲匆匆走了進來,大眼睛亮亮的,連眼角都帶著笑意。
“夕漩姑娘,你終於肯告訴我們名字了!我姓池,名叫韶舞,以後大家姐妹相稱,你就叫我小舞好了。我叫你小漩好嗎?”韶舞興奮的坐在夕漩的身邊,扯著夕漩的袖子歡快的說道。
“不好。”
夕漩一句話,弄的洞內氣氛直線下降,韶舞尷尬的睜大了眼睛,半晌,才問了句:“為什麼?”
“我和你沒那麼熟。”夕漩諷刺的笑了笑,“不過以後你可以叫我紅,隻要別再讓你的丫鬟再叫我什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