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複看向周遭的屍山血海,卻是不明白曹休好端端一名中楚軍隊的什長,卻要特地帶眾人來看這戰敗後的修羅場是為何,莫非曹休是這支銅丘軍中幸存的一員?
葉楚青很快排除了這個可能性,從現場的傷亡來看,這支銅丘軍與蠻子可謂是死戰到底,結下血海深仇,曹休此先卻與紮雷等蠻子一道,此軍主將張開恭又對曹休並無半點了解,想必不會讓他隨銅丘軍一起行動。
“曹長官!”葉楚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朝向曹休喊道,“上次虧得你告知的消息,滸穀城已經被我們拿下來了,大夥兒把你當兄弟,這才出城來尋你,然不知你把大夥兒帶到此處是為何,這些陣亡的將士可是銅丘軍,此戰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葉兄弟的問題還真是多啊,”曹休冷道,“不錯,這些人正是銅丘來的援軍,他們甚至比你們還要早進滸穀,隻不過也是為了尋我,這才出城,不想屯於此處休息時被蠻軍的主力打了個措手不及。”
曹休一說,眾人皆是茫然四顧,謝意此前所說銅丘派出的三路先鋒,皆在兩千人上下,而看這處戰場,戰死的雛軍將士就幾乎與兩千人的數目相差無幾,可以說這支援軍已經全軍覆沒在此處。而曹休,不過是從冷江城逃出來的一個小小弓兵什長,何德何能讓這樣一支大軍為了尋找他而遭遇如此慘重的失敗?
“曹休!”何挺進已經漸漸失去了耐心,喝道,“銅丘軍是我們的袍澤兄弟,更是特地來救我南線邊軍,請你說話也務必放尊重一些,且說說他們為何要來尋你?”
眾人皆看向曹休,等著他如何作答,卻隻見曹休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嘴唇嘟起朝自己的後頭呼哨了一聲,葉楚青當下心叫不好,果不其然,上次在林間小徑中遇見的紮雷等一行蠻子以及其餘的楚兵盡皆從曹休身後的林子裏走了出來,粗一數去,足有五十餘人眾。
何挺進等人見狀,這下人數的對比立馬調轉了過來,想自己不過十餘人,隻及對方的三分之一,而且那個紮雷的厲害眾人都是曉得的,再看其他的蠻兵,也都是身形魁梧、麵露凶相,想來比起此前在冷江城外遇見的那些蠻族遊騎隻強不弱,真要是動起手來,恐怕自己這點人手哈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曹休似是看到了何挺進與葉楚青等人的緊張,笑了笑道:“何頭領與葉兄弟莫要擔心,我生是中楚的人,死是中楚的鬼,不到萬不得已,斷然不會對自己的兄弟出手,這些蠻人上次與我們交手也完全是我們動手在先,為了反抗而迫不得已,雙方既然互有傷亡,權當是誤會則罷。”
葉楚青一邊聽著, 一邊心下盤算,如果說方才隻有曹休大夥兒對峙,雖然那名正被曹休弓箭對住的士卒凶多吉少,但是一旦曹休出手,自己也能有個七八成的把握能搶在曹休發出第二箭之前上去將其擋住,然後依靠何挺進等其他人將曹休製服帶回去;
然而現在風水輪流轉,若是再這麼針尖對麥芒般僵持下去,且不說曹休等楚兵是否會向同袍動手,光是紮雷衝將上來,自己一行人恐怕也難有活路。
正想著,卻又聽曹休繼續說道:“我帶大夥兒至此,一是念在舊情,給弟兄們一個忠告,南線情況複雜,我中楚準備不足、軍力單薄,已經難有作為,諸位若是還想留得有用之身,當速速往北才是;第二麼,上次我見葉兄弟時,也正是自顧不暇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後頭李將軍的軍中,卻還有一個女人,不知道我說的可否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