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青等人一聽,李源一這話說得色厲辭嚴,已是沒給何挺進留下半分情麵,好在此時仍在荒郊野外,若是在滸穀城中,恐怕早已叫來帳外的近衛,將何挺進縛往城中間就要軍法行事。
那鄭龍此時也是懼怕起來,知道眼前數人中,除去何挺進,便數葉楚青與李源一的交情最深,便趕緊朝葉楚青猛打眼色,臉上盡是苦苦哀求。
葉楚青自然曉得鄭龍的意思,何況何挺進也是他的老長官,一路逃亡途中更是無話不談的手足兄弟,雖知是犯了大罪,但就如此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定然不能坐視不管,心中猶豫二三,便往前一步,抱拳向李源一道:
“將軍,何頭領所犯雖是大罪,但是眼下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在此追究,恐怕是要浪費時間,不如暫且先讓何頭領留的有用之身,若是接下來還能戴罪立功,那等回到滸穀之後再作判奪也為時不晚……”
李源一聽了,想了想道:“葉兄弟說得倒是也有點道理,我方才一激動,差點將正事給忘了,這人都還沒救回來,斷然不能就這麼草草地來判老何……”說著,複看了看地上的何挺進,繼續冷聲道,“何挺進,你且先與我起來,那女子落於蠻子的手中,全是你一人之責,接下來我們還要尾隨曹休他們,伺機再下手搶人,你若能將功折罪,或許回城之後我可考慮與其他兄弟說情,免你一死。”
何挺進聽了,抬頭看看李源一,又轉頭去看看葉楚青,見葉楚青朝他使勁點了點頭,這才半推半就站了起來,道:“將軍既然暫時不要屬下的性命,那屬下便依舊是中楚的兵,若是有任務,無論刀山火海,我老何要是敢皺一下眉頭,你隻管拿刀砍了我的腦袋便是。”
李源一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道:“刀山火海倒並不一定,既然鄭龍兄弟已經被你換了回來,下一步,便要考慮如何再把換出去的籌碼給再搶回來了。蠻子犯我領土,我們也就沒有必要與他們做這般公平的交易。”
何挺進聽了,麵露尷尬,隻是喏了一聲,便退向一旁,等候李源一發令。
此時天色已過傍晚,葉楚青怕城中諸人擔心李源一的安危,萬一要是著人出來尋找,免不了還會讓曹休等人發現,到時打草驚蛇,自己要去伺機救人的計劃便要泡湯了。
葉楚青將自己的擔心與李源一說了一番,遣了兩名士卒回城去報信,隻剩下自己與李源一、何挺進、鄭龍等四人,草草地摸出榆樹粉做的幹糧來,糊弄了一下肚子,便借著漸漸暗淡下去的天色,回轉方向,朝著方才與曹休等人相會之處再摸去。
四人小心翼翼地潛到方才的地方,卻見曹休與紮雷等人早已不見蹤影,想來定是帶著風信子離開了有陣子時間,正待要商量往哪個方向去追,那鄭龍卻叫住其餘三人道:“李將軍,兩位頭領,我家中世代是獵戶,少時學了不少在山野林間追蹤獵物的技巧,這人在林間走動其實也與野獸無異,都要留些痕跡出來,且讓我先去探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