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你反複提到的這個宗主,究竟是何人?”李源一不依不撓,一邊拿眼去看紮雷,一邊繼續問向曹休。
“這個還請將軍恕罪了,曹某實在是不能說。”曹休拱了拱手道。
“那你方才所說,這一切俱是你們宗主設計,敢問究竟設計的何事?”李源一卻是不依不撓繼續追問道。
“將軍以為,我們要拿這處蠻軍的崗哨是為何?”曹休卻不正麵回答李源一的問題,反而伸手一指不遠處的戰場,反問向李源一。
李源一看了一看,隻見這營地裏頭的幾十蠻兵,已經被紮雷所率的另外一夥蠻人給殺了個幹淨,而且似乎是一個活口都沒有留,心中對蠻人這種同族相殘的做法很不能理解,畢竟蠻族與從前的中原各國有著本質的區別:
中原六國,曆來紛爭不斷,然而並非是百姓生來好戰,而是各國君主與主政的王侯都存了野心,再加上各國國力雖有差別,但總體上卻也半斤八兩,任何一國如若能爭取到相對太平的外部環境,休養生息個十年八載,都有可能一較天下之長短,但也正因為如此,但凡有哪一國狼子野心太過明顯,也定當遭到其餘吳國的連縱對抗;
而蠻人生來好勇擅鬥,向來以武為尊,千百年來,隻要通過十年一度的角鬥大會,選出族中最為厲害的勇士作為蠻王,那便足以憑借一人之勇力統領全族,若是有人心存不服,在心思單純的蠻族境內要搞一些陰謀詭計,卻反而沒有在中原那般容易,因為想要讓蠻人對你服氣,除卻打得過他,否則什麼手段都沒有用,也正因為如此,蠻族曆來給外人的印象都是高度團結在蠻王的旗下,或許唯一有些許自主權的便屬教母執掌下的神殿了,隻不過蠻族的軍事與宗教向來分得很開,縱使是現任蠻王與教母不怎麼對的上眼,卻也沒有什麼明麵上的衝突。
李源一想了想,道:“莫不是蠻族現在有內訌?”
“將軍所說雖不盡然對,卻也不盡然錯,”曹休笑了笑道,“這內訌其實一直如暗流一般存在,宗主想要做的,隻不過是把這暗流給抬到麵上來,掀起一番波瀾。”
“為何?”李源一不解問道,“泱泱大國,不可能沒有內部的矛盾,中原尚且想將矛盾壓在下頭,蠻族卻又為何想要將麻煩事給挑到明麵,難道唯恐天下不亂?”
“我隻負責辦事,將軍所說的,我並不知曉,也不必去知曉,”曹休淡淡道,“我這麼做,隻是因為我信得過宗主這個人。”
“能讓曹兄弟你離開我們才一個月,便能死心塌地這般效忠於他的人,我李某倒也的確想見見。”李源一冷笑一聲道。
曹休卻是嘴唇動了一動,欲言又止,然後笑了一笑,答非所問道:“李將軍,你說,咱們軍人拋頭顱、灑熱血,是為了什麼才將自己的性命至於不顧?”
“你什麼意思?”李源一等人一聽,俱是愣了片刻,不解地問道。
“是想為一人而死,還是為一國而死,抑或是為一整個天下而死?”曹休卻已經不再看向眾人,隻顧抬頭望向遠處已經收尾的戰場,像是自己自語一般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