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這種種原因,自中楚皇帝司馬玉秀統一六國之後,雖仍以楚國的原都城資陽定位帝都,但實際上在這些年是不斷地將中楚帝國的經濟重心向北方轉移,最大限度地去利用秦、晉、趙三國的老底子,來為中楚帝國源源不斷地造血輸血。
如此一來,中楚帝國的數以千裏計的南部疆土,與其說是原楚國的根基所在,倒還不如說是為了地方中楚國的最大威脅——蠻族的戰略緩衝。
隨著司馬玉秀將人口與產業不斷北遷,在中楚南境,尤其是毗鄰蠻族的原越國領土上,軍隊的人數甚至達到了常住人口的五分之一左右,銅丘這樣一座屯兵堅城,便是不折不扣最具代表性的為戰爭而準備的重鎮。
而自銅丘以南,數百裏疆域難見人煙,或許要直到靠近南部邊境的十一座邊城連線處,才能偶爾看見錯落著些許村落。
而這葫蘆口,因兩麵夾山,造就了中間這條狹窄的“天隙”地形,乃是天地之間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的一道天然屏障,更是從原越國北境的人居之處,通向越國南方沅江流域往下而去不毛之地的一條必經險道。若是想繞開葫蘆穀前往南方,任何一支軍馬都得取道西側,從沅江以北的雪峰山係西側繞道,這樣少則半個月,多則二十天,若是軍情緊急,恐怕趕到之時黃花菜都涼了。
因而這葫蘆口,自打六國爭霸之時便是兵家必爭之地。當初司馬玉秀率楚軍伐越,攻破越國都城銅丘之後,越國的殘軍便是取道葫蘆穀,留下不足千人的一軍斷後死士,足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在這葫蘆穀間阻擋了楚國大軍足足半月有餘,方才為越國的殘軍主力爭取到時間流亡吳國,組成了吳越聯軍。
然當年征戰,一晃十年,這吳越兩國現今都已是中楚的疆域,那區區一個葫蘆穀,自然也成了中楚在帝國南境的一條行軍便道。
隻是這樣一條路,下達中楚南疆,上通帝國腹地,可謂是如中楚帝國這個巨人的動脈一般重要。褚敏在心中飛快地盤算一圈,實在是想不出還能有哪一支軍隊,能夠在中楚南部軍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突然出現在這個險要之地。尤其是在這漆黑夜晚,沒有任何征兆地響起一彪軍馬的動向。
褚敏想起前些時日從邊城滸穀逃到銅丘的守將之子田壽疇。莫非,這來的軍馬是哪一座邊城敗退的守軍?褚敏這般想著,心中卻是大驚,此地距離寧洱尚有三百餘裏,離其他各邊城更是少說也有四百裏朝上,若是有哪支楚軍從城中被迫撤了出來,那要趕到此處少說也許七八日的行程,更何況還是在蠻子的四麵伏擊中,可能行軍的速度就更慢了。
難道,十餘日之前,南線就已全麵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