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楚的步卒作戰,向來是以三五人的小隊為最基本的作戰單位,一什之中該有兩到三個小隊,在戰場便能有攻有防、有進有退,可以組成最基本的作戰體係。
褚敏既為什長,手下便該有九名士卒,與他自為一什。隻因去年有兩名老兵解甲歸田,空出的兩坑卻隻有小賈一名新兵來填,便暫時還缺一人。加上自己,褚敏將自己這一什九人分作三組,一組使槍,負責進擊;一組使刀盾,負責掩護;而褚敏自己與老張、小賈三人,則使樸刀,用作機動,專門清理戰場上各種突發狀況,並隨時準備去補另兩組的缺口。
再加之褚敏出身“長生軍”,在銅丘的眾軍校中,也算的上是一把好手,因而帶領著手下八人,一時間也是戰得威風八麵,幾個小組如同滾軲轆一般,你出手罷我上前,殺得靠近的蠻兵哭爹喊娘無從招架,一時間竟然殺敵十餘人,而己方居然連一個負傷的都沒有。
褚敏這一彪人馬殺得興起,而其餘楚軍卻也不遑多讓。雖然大多數人都處在以一敵二,乃至以一敵多的局麵下,但好在各自軍校指揮得當,小組與小組相互依托,一組進攻,一組防守;什與什之間也配合有序,一什吃緊,另一什便靠攏補強;百人隊與百人隊也在百夫長的帶領下,或作箭頭頂在前方,或作羽翼護住側向,紮穩了陣腳後,便一步步往前推進。
雖說也偶有傷亡,但在調整了陣勢之後的楚軍,漸漸發揮出中楚軍隊強大的團隊作戰能力,逐漸在戰場上利用隊伍橫豎交錯的陣型變換,將蠻軍切割成一個個方塊,如“田”字形一般,陷入楚軍各個小隊的夾擊之中。
樊猛見自己的一番衝殺,為眾士卒贏得了時間,主動權也開始慢慢掌握到了楚軍手裏,心裏暗自為手下將士得意的同時,業已有了十拿九穩的把握。再瞧跟在自己身後的親兵,幾番衝殺下來,居然也隻折損了兩人,雖有些心痛,但卻也是可以接受的損失,便又率眾騎在戰場外圍兜了一圈,挑翻了幾個落單的蠻兵,折返到楚軍陣中來。
眾楚兵見主將回來,一時間士氣更加高漲。
褚敏亦是殺得興起,隻覺得自己來到這銅丘軍,想比在“長生軍”裏空享富貴而言,或許並不是什麼壞事。畢竟,以中楚現在的國力,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否則“長生軍”這支以護衛楚帝司馬玉秀為天職的天下第一強兵,恐怕窮極一生都未必有什麼真刀真槍與敵人幹上一仗的機會吧。
身為武人,若沒有沙場搏命、血刃仇敵的機會,那麼再響亮的招牌,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褚敏心想,若是真一直留在“長生軍”,或許就要抱著這虛名耽誤掉自己的青春,等到了年邁之時,混上個一官半職,被派到某個小城或者某支地方駐軍裏頭當一個太平校尉,空耗一生——這樣的人生,斷然不是如我褚敏一樣的熱血男兒想去要的。
有什麼,能比得上現在揮刀見血、為國效死來得英雄快意?
“眾家兄弟!殺啊!”褚敏朝四麵楚軍大吼一聲,同時一腳踢開右側的一個持刀蠻兵,還不忘反手一刀割開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