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猛一提褚敏名字,其餘將官也大多表示知道此人,畢竟從“長生軍”裏空降到各軍的人,多少也是有些名氣。加之樊猛又形容了一番褚敏昨夜帶領小隊與蠻子交手時的情景,就連白逢遠也對這區區一個什長讚賞有加,當下便心定要此人上山,遣散眾將,唯要樊猛去通知褚敏來帥帳之中見他一麵。
一戰過後,褚敏這邊正在營中關照手下諸人修整甲衣兵器,老遠看見前軍主將樊猛朝這邊走了過來,他四下一看,還以為樊猛是要來找哪位百夫長布置巡防,卻不想那樊猛徑直走向自己,倒是吃了一驚。
褚敏心道,自己雖然到了銅丘軍有些時日,但一直以來恪守本分,除了帶著手下老張、小賈等人日夜操練之外,並沒有仗著自己“長生軍”的身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上次出營作戰更是帶著眾人奮勇殺敵,不知這樊猛身為一軍主將,卻是要來找自己一個區區什長做些什麼。
褚敏心中正在嘀咕,見那樊猛已經走到身前,趕緊一個標準的軍禮,喊道:“樊將軍!”
褚敏這一聲喊得中氣十足,倒是把一旁正在低頭擦拭兵器的老張、小賈幾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才發現樊猛已經站在眾人中間,趕緊也紛紛起身,向樊猛行禮。
那樊猛一看眾人龍精虎銳,自然很是滿意,心道自己向白逢遠推薦此人,應當沒錯,便擺擺手示意眾人勿要多禮,然後上前來拍拍褚敏的肩膀道:“你隨我來,咱們去見白帥。”
眾人一聽,炸開了鍋,褚敏更是驚訝,心想白帥何許人也,為什麼要見自己這樣一個剛到銅丘不久的低級軍官。
在中楚軍人之中,白逢遠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僅次於楚帝司馬玉秀的軍中第二把交椅,其赫赫戰功,更是所有新入行伍的士卒們必定從老兵那聽到的談資。雖說白逢遠就是他們銅丘軍的統帥,但尋常如一般士卒,除了能在難得的全軍操演之時聽白逢遠發號施令幾句,哪裏能有機會單獨去見他。
但驚訝歸驚訝,既然樊猛前來請自己,那必然是有什麼要是,自己隻管跟著主將走便是。褚敏當下點點頭,二話不說便拾起樸刀,跟著樊猛往中軍大營走去,留下其餘眾人嘀嘀咕咕不止。
“我說老張,”小賈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樊猛與褚敏離開的背影,道,“咱們褚頭不會是就要升百夫長了吧?‘長生軍’的名分就這麼好用?”
老張一聽,卻也隻能幹笑,他哪能知道褚敏這是要被叫去作甚,隻道若真是如小賈所說,那對他們弟兄幾個肯定也是好事,至少褚敏來到銅丘後,鐵杆弟兄也就是手下的這幾人,若是褚敏能夠升遷得如此之快,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緊抱住褚敏大腿,說不定不需多久也能在手下混一個什長當當,等再過兩三年役滿還鄉,倒也好多攢下一點糧餉回去買上幾畝薄田,甚至還能討上個漂亮老婆。
眾人心中各自打著算盤,都以為褚敏見了白帥,定當從此風光無比,成為這銅丘軍中一顆新升將星,卻哪裏曉得,等著他們的實是一個凶險萬分的任務。
且說褚敏從白逢遠的帥帳中回來,心中卻是有如懸著一顆巨石一般,壓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