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銀定睛一看,隻見眼前的人身著黑衣,半張臉緊緊地蒙住,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氣一提,沒待那人反應過來,又掄起木頭朝他頭上砸下去……
又是一棍,那人疼痛難當,趔趄了一下。他本是武功高強之人,原想這種小馬夫定是輕鬆對付,卻沒料她會突襲自己,反而一時焉了……
寶銀抓住機會,朝他的頭上又是一陣猛敲,那黑衣人終於支撐不住了,悶哼了一聲,軟軟地朝地上倒去……
寶銀扔下圓木,雙手撣了撣灰塵,嘴角浮起一絲嘲笑,一步上前,拉下那黑衣人的蒙臉布,卻見一陌生麵龐,心中泛起疑惑,姑奶奶這是惹上誰了?將他捆了個結實扔在馬廄,她轉身朝臥房方向奔去。
進門,卻聽到刀劍交錯的金屬聲不斷,還來不及細看,卻迎麵飛來一個又黑又重的物體,她大驚,連倒退了三步,隻聽砰一聲,灰塵散去,才見是一蒙麵黑衣的壯漢,重重地摔在她麵前,上前一瞧,卻見他脖間一抹血痕,兩眼發白,應該已經斷氣了。
寶銀手腳發冷,僵住木木抬眼看去,卻見那二樓的拐角處,激戰一片。十多名黑衣人團團圍住秦軒逸、霍靖、玄月以及五常等人,攻勢極為猛烈,招招致命,秦霍等人倒也不慌亂,應付自如,不時有黑衣人從樓下摔下,黑衣人雖多,卻仍漸漸落了下勢。
寶銀看得發愣,前也不是,退也不是,心想,自己又不會武功,上去隻會添亂,難得看到這麼精彩的功夫片,幹脆撈過一側的一張太師椅,唰一下坐下,擱起了二郞腿,饒有興趣地在一邊看熱鬧,還不時的撫掌叫好。不一會兒,那邊終於消停下來,黑衣人死的死,逃的逃,留下幾個受傷的,卻在瞬間吞毒自盡。
霍靖翻看了一遍屍體,沒發現任何線索,俊眉擰成結,朝秦軒逸轉身道:“難道是寧雲龍的人?”
秦軒逸低眸,淡淡道:“寧雲龍雖敗,但不至於用這手段。”
霍靖點頭,歎道:“隻可惜沒留下活口。”
邊上響起一個笑嘻嘻的聲音。“誰說沒留?”
眾人一怔,轉身看到寶銀夾著腰,一臉得意。
馬廄裏,傳來唔唔的呻吟聲。眾人進去一看,一個黑衣人手腳被捆得結實,嘴中塞著個大草團,鼓得象個包子,確是想吞毒自殺也難了。
五常叫好:“蘇姑娘,你真聰明,怎想到要堵住他嘴?”
寶銀一冷哼:“刺客都喜歡吞毒自殺麼,電視上老掉牙的情節!”
五常抓著頭,沒聽明白,隻是唔了聲。霍靖瞪她一眼,她也不示弱,回瞪他個鬼臉。
秦軒逸臉色嚴肅,上前唰唰點住那人穴道,取出他嘴裏的草團,問道:“何人派你來?”
那人冷冷一凝臉,並不搭理他。
五常“唰”地一下拔出刀,架在他脖子上,那人卻視死如歸般一笑而已。
寶銀上前,“嘿嘿”笑道:“大哥,生命誠可貴,好死不如賴活,螻蟻尚且偷生,死豬不怕滾水泡,隨隨便便的死了太不值得啊!你媽死了麼?你媽若是沒死,她便少了個兒子,你老婆死了麼?她若是沒死,就少了個老公,你孩子死了麼?他若是沒死,便少了個老爸……”
她還想說下去,那人忍不住了,駁道:“你媽才死了!”
“咦?大哥,果然好眼力,你怎知偶老媽已經死了?”
那人語頓。
寶銀又道:“偶媽是死了,所以偶要好好滴活著,吃好睡好用好,偶還有那麼多福沒替她享呢,大哥,不瞞你說,昨天偶在附近村子尋到一家尚好的狗肉煲,大哥若是不死,有機會偶們一起去嚐下如何!”
那人發暈,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有病麼?”
“大哥,這又被你猜中了,偶的確長年有胃病加口腔炎,還伴有神經性失眠。你若是不死,開個算命攤如何?大哥,咋一心想著死,你看這秋高氣爽的好時節,喝茶飲酒打麻將,人生可意!做回人不容易,想想,你做殺手定是殺了不少人吧,死了到了閻王那兒,他定不放過你,讓你下輩子投做豬做狗做畜生,更慘是,投到了餓鬼道,地獄道,剝皮抽筋,上刀山下油鍋……還不如趁活著,多積點德,以後到了下麵,還有個交代。”
那人聽得暈頭轉向,但隱約額頭上還是冒出汗來,忽然歎道:“你以為我想死麼?隻是大……”
剛剛說到一個“大”字,他忽然意識到什麼,臉色煞白。
一側的霍靖臉色一凝,朝秦軒逸會意對視了下。正在此時,卻見遠處銀光一閃,大叫:“不好!”眾人急急一散,卻見一飛鏢生生刺入那人的腦門處。轉眼,便見他緩緩向地上倒去,沒了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