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這樣的場景,一個人不知死活的倒在地上,身上爬滿了老鼠,加之在幽藍色的光亮照射下,就顯得有些陰森詭秘,無比瘮人。這要遇上膽小的,尤其是女人,隻怕早就尖叫而起了。
我慢慢接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既然阿紮說有微弱的呼吸聲,那麼這個人就一定還沒死,但是像這樣仍由老鼠在自己身上爬而不去管的人,就極為少見了。哪怕是睡著了的人,被這麼多老鼠爬在身上,也會有感覺而驚醒。
隨著我們的越發接近,膽子再肥的老鼠也開始了倉惶而逃,由此,地上的人微微動了動。此人麵朝下的卷縮著,看不清臉,也看不清他的衣著,隻能看出他一身都是黑色,甚至連腳上的靴子都是黑色。
唯一露在外麵的是他的十指。十指瘦長,在幽藍色的光下顯得異常慘白,毫無血色。與十指皮膚相反的是那長長的,泛著黑色光芒的指甲。僅憑這樣的指甲,我就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人一定是烏鴉,因為他有葉心妍說的那種能殺人的指甲。
能在毫不費力的情況下瞎遇上正主,我大喜過望,用腳踢了踢烏鴉:“烏鴉,你我終於見麵了!”
由於高興,此時此刻我也顧不得為什麼會在這裏見到他。
聽到有人說話,烏鴉緩慢的將卷縮的身體打開,露出了同樣也是慘白的毫無血色可言的臉。
他很瘦,瘦的兩頰都深深的凹了進去,眼睛周圍有著不亞於熊貓的黑眼圈,就連雙唇都泛著烏,不知道他天生就是這樣的長相,還是中了毒所致。
說實話,這樣的烏鴉,難免給我一絲失望,他太弱了,弱到成為了我看不起的對手。
烏鴉瞟了我一眼後,虛弱的問道:“你……你是誰?”似乎這句話已經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一句話之後,都要喘半天。
“你在龜山的老窩,是我給燒的。”我直接挑明了身份。
聞言,烏鴉一怔,再次緩緩抬起眼睛看向了我:“蕭遠?”
“對,我就蕭遠。”
烏鴉徒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你的命真夠大的,沒死在詭喪的手裏,也沒死在歃血的手裏,反倒是他們兩個都被你給殺了……難怪她說你不是好對付的人……”或許是這段話太長,他開始了劇烈的咳嗽,才剛打開的身體又緊緊卷縮在了一起。
她?究竟是誰?詭喪也曾提起過這個——她!
“她是誰?”一直沒有對烏鴉下手,一方麵是他太弱了,另一方麵是我還想知道更多關於巫毒教裏的人或事。
漸漸停止咳嗽後,又在急劇喘氣的烏鴉靠著牆壁極其費力的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帶著嘲諷的笑容說:“你遲早會知道她是誰的,如果我們都殺不了你,她就會是最後終結你的人。”
殺我?我聽出了一些端倪:“你們一個個為什麼要殺我?”
“不殺你,難道要等著你來殺我們嗎?”
他這話很明顯,白巫術和黑巫術本就世世代代都有著不可化解的矛盾,他們要對付我,就隻能是因為這個原因。
“什麼時候知道有我的存在的?”這是我最好奇的事,我進入這個行業也才一年多的時間,而從他們的巫術造詣來看,最少都有十幾年的黑巫術水平,若是按照這樣學習的時間來算,我隻能算是個初學者,用得著他們整個教的人出動來滅了我嗎?
“從秦相連死了以後,我們就慢慢知道有你蕭遠的存在了。”
我眯著眼的看著他,巫毒教果真和師父的死有關,如果我沒有開通靈社,沒有用師父教的白巫術抓鬼,隻怕還引不出這群黑巫術的修煉者。沒想到我誤打誤撞的居然找到了殺害師父的凶手。
黑巫教裏有六大陰陽師,我已經遇上了三個,不知道剩下的三個會潛藏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