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去時,我的視線掃過屍體,驚訝的發現那些蟲子已經全部死亡,一堆堆的落在屍體旁邊,而原本就已經幹癟的屍體,此時早已變成了一副真正的骷髏架,所有的皮肉、內髒全都被蟲子啃食一空。
這樣的一副白骨,誰也認不出他是誰,蠱娃娃的手段真夠毒辣,讓死了的人都沒法被親人認出來。隻需要再將骨頭一埋,這個人就徹底從世界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找都找不到。
我無奈的歎口氣,走出屋子。
“裏麵的情況怎樣?”樂雪小聲問道。
“死了一個人。”我答道。
庫娜一聽,就要往屋子裏走,被樂雪一把抓住:“你進去做什麼?”
“我要看看是不是賽巴。”庫娜邊說邊掙脫著樂雪的手。
“不是賽巴。”我給了她肯定的答複。
“你怎麼知道?”庫娜怔怔的看著我。
“那人四十來歲,賽巴有四十嗎?”我反問道。
一聽這話,庫娜這才停止了掙紮,忍不住的默默流著淚,即便她已經做好了接受賽巴已死或已廢的事實,可真要聽說有人死了,她仍然控製不住的會害怕。
“走,去下一家。”我帶著他們魚貫而行的朝前麵的一棟屋子走去。
在月光下能看到的也隻有視線所及的部分房屋,再遠就無法看清,隻能一棟一棟的挨個去摸索,希望找到一個能開口說話的正常人多了解一些情況。
在第二棟屋子前停下後,羅穀這回不是一上來就撬門,而是先用手去推一推,結果,還真就推開了,這裏的門似乎都不反鎖,竟然夜不閉戶。
我、羅穀和阿紮再次摸黑進去,誰想剛一進去,就聽到有人在黑暗中,氣若遊絲的問道:“誰?”
人聲?
這讓我們都大喜過望,按說做賊的人是不希望被戶主發現的,我們恰恰相反,反而希望被屋內的人發現。
我再次打開電筒,照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還是床、上!
這裏和第一間屋子一樣,除了床,什麼都沒有。
隻不過,這一次我們見到了活人。可,即便是個活人,可在我們的眼中,也同樣是個形同枯槁,離死不遠的人了。
床、上的人依然很瘦,瘦的皮包骨。這是我們在這裏看到的人的最大特點,皮膚呈棕褐色。從他的皮膚,我知道有兩點是確定無疑的,一是中了蠱娃娃的蠱,二是活不了多久。
“你是誰?”因為看不出年紀,我隻能先問名字,以希望遇上賽巴。
“洪小軍!”
這名字怎麼聽都不像是少數民族的名字,我詫異的問:“你是漢族?”
“是的,我是N省的人,一年前經人介紹來成縣做生意,沒想到來的第一天就被人糊裏糊塗的下了藥,醒來後就一直被關著……”洪小軍緩緩的說道。
N省?沒想到他居然是和我一個省的老鄉:“被關在了邸矢族?”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也不知道自己一直被關在什麼地方,我是十天前才被送來了這裏。”洪小軍深深下陷的眼睛裏有著無限的迷茫。
唉!我不由得在心裏太息一聲,這個洪小軍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真是死都不瞑目。
“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我問道,若是要救他出去,他身體裏的蠱蟲就不會放過他,隻怕還沒出幺塔族,他就沒命了。為今之計,隻能盡我所能的實現他的未了心願。
我的問題並沒有引起他的不滿,他似乎早就料到自己已經時日無多,反而露出了一絲慰藉的笑容:“感謝老天,讓我在死之前遇上了你,我有個和我才結婚一年多的老婆,我一直都牽掛著她,我失蹤一年多,她一定還在到處找我,能不能請你將我的戒指帶給她,告訴她我出車禍死了……地址是……”一口氣說的話太多,讓他不停的大口喘氣。
我緊皺眉頭,忍著心裏對蠱娃娃的一股火氣,點了點頭:“好,我會把你的話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