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高大的牌樓,踩著白沙甬道,左鴻烈得意地握著林琳的手,高高地揚起來。他刻意控製著速度,始終和羅家輝並排而行。
林琳一抬眼,瞅見左鴻烈飛揚的眉梢,翹起的嘴角,眼睛閃了閃,淺淺一笑,也就隨著他的步子,由他得意顯擺。
羅家輝陰沉著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強壓著心中的厭惡與沮喪,一邊緩步而行,一邊在心裏琢磨道:“這個左鴻烈看來不簡單,絕不是一個普通的警探。他竟然能說出晉升元嬰的關鍵是神魂、身體、靈力與信念秉持的大道合一,隻憑這一點,就是有真傳、有來曆的。”
羅家輝越想越入神,已經開始想著是不是一出去就聯絡“陰影”,豁出去讓陰影狠狠咬下一大口肉,給他一顆“月影丹”,讓他作了左鴻烈這個礙眼的家夥。
突然之間,羅家輝的頭皮一緊,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劃過腦海:“陰影這個見不得人的混蛋,他是不是本來就知道左鴻烈的身份,或者至少知道這是個棘手的麻煩?不然他怎麼非死咬著一顆月影丹不鬆口,哪怕我威脅他會去找新來的合作者,也是一步不讓。
王八蛋!不會錯的,這個小人就是想置身事外,讓我去下黑手,然後惹出大事端,撞上一腦袋包。還好,我這清白幹淨的雙手,怎麼會沾染上這麼沉重的罪惡呢?
哈哈!陰影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左鴻烈身份不簡單了,那我把一顆月影丹拋給他,也把這個大包袱扔給他時,他會是一幅什麼表情,什麼心情呢?
哈哈!不急不急,且等我打探一下這個左鴻烈,然後再陰陰影一次。”
“羅大少,我沒看錯的話,你不會是在笑吧?”左鴻烈湊到羅家輝身邊,瞪大眼睛道。
“嗯?”羅家輝愣了一下,剛一瞥見左鴻烈的笑臉,就心虛地匆忙垂下了眼皮,微微低下了頭去。稍稍一頓,他又立即掩飾式地迎上左鴻烈的雙眼,和他對視著,故作滿不在乎地說道:“怎麼了?難道我就不能笑嗎?龍府盛事,端午宴會,我正神思飛馳,暢遊期間,回想著往屆的情景呢。”
“哦!”左鴻烈做作地張大了嘴發出感歎。他的雙眼卻一眨不眨地盯著羅家輝,特別注意著他扭開的雙腳。
不等合上嘴,左鴻烈的思緒就轉了幾圈:“這小子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反正是敵非友,又撕破了臉,我擠兌擠兌他看看。說不定能讓這陰險的小白臉露出些馬腳,至少也能出口氣。”
“沒想到這端午宴會還真是不得了,竟能讓羅大少這樣的君子浮想聯翩。”左鴻烈揚聲道。
這突如其來的讚揚,別說羅家輝了,就是林琳也是一愣。可是左鴻烈接下來的話,卻讓兩個人的心情一下一上,一地一天:“羅大海,你可真是少見的君子——動口不動手,一聲不叫專咬人啊!”
林琳懸著的心一落,劇烈的落差讓她不由嬌笑了起來。她開始還是輕笑,可是越琢磨“君子動口不動手”、“咬人的狗不叫”,就越覺得有趣。越想著“狗咬人”,笑意就越往心裏鑽、臉上撞,笑得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就連臉都笑疼了還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