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生(1 / 2)

“娘娘,娘娘,用力!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快,娘娘,再用力!”

產婆鼓勵的話語中透著急切,這孩子已經在產道中封了兩個時辰了,如果再生不出來,就得一屍兩命,到時恐怕自己這條小命也得交代在這裏。唉!給這皇家當產婆雖然報酬豐厚,可風險也忒大點,回頭攢夠了兒子的科舉費,再也不來了,這不是接生是玩命啊!

“啊!”許是產婆的話給了欣妃希望,她聚起最後一絲力量,握緊雙拳再次用力,她知道,這次必須把孩子生下來。她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再折騰下去肯定一屍兩命。

她不能死!她還有仇要報,有怨要還!她要讓那個男人知道,她淩若欣不是好欺負的!他總有一天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仇恨的力量讓欣妃發揮出了全部的潛力,終於,“哇!”隨著一聲清脆的嬰兒哭聲,瀕臨崩潰的欣妃鬆了一口氣。產婆連忙用早已準備好的工具將嬰兒身上的躋帶剪斷,剛要給嬰兒洗澡就被突然而來的開門聲嚇了一跳。

她轉頭一看,是三個身穿宮女服飾卻手拿寶劍的陌生女子,其中一個女子手上還抱著一個剛出生摸樣的男嬰。

她剛要大喊就被為首的女子封住了穴道,隻能眼睜睜的看她們搶過自己手中的孩子,又將那名女子手中的男嬰放在了產後虛弱“昏迷”的欣妃身邊。

先前抱嬰兒進來的女子接過欣妃生的孩子後,輕輕為孩子洗了澡,抱著孩子在欣妃床前深深一跪後,又匆匆離去。

昏迷中的欣妃似有感應般,長長的睫毛動了動,一滴淚從眼角無聲滑落。

一切都在無聲而有序中進行,從產下孩子到被掉包,還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產婆還在愣神之際,又被解了穴。產婆畢竟混跡宮廷多年,對於其中的怪事很明白自己什麼該看到什麼不該看到。

待身體能動後,她立馬伏在地上:“恭喜娘娘喜得龍子!奴才今日專心照護娘娘,別的什麼也沒瞧見。娘娘產後虛弱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奴才身有不適,先行告退。”

言罷,產婆低伏在地上,努力克製自己自己不斷顫抖的身體,心中默念:“各位救苦救難的菩薩佛爺啊,一定要保佑弟子啊!若今日弟子逃過此劫,一定改邪歸正!不對,我本來就不是邪的!呃……弟子一定重新做人!也不對……”

就在產婆糾結於自己是不是壞人時,一直“昏迷”的欣妃微微睜開了眼睛,一雙斜長的鳳眸透著些許精光,雖帶著產後的虛弱,卻讓人不敢直視。

她淡淡的掃過伏跪在地上的產婆,又狀似無意的瞟向那兩名拿劍的女子,女子低下頭,躲避著欣妃的審視。

欣妃沉默半響後,重又閉上眼,虛弱地揮揮手,示意她們可以走了。

拿劍的女子向欣妃施禮告罪後,一把拎起地上的產婆,從窗口一躍而起,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來人。”

話音剛落,就有一幹女子推門而入,手中捧著幹淨的床單,衣物以及產後女子補身體的湯食。

為首的是一個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宮裝女子,平淡無奇的容貌,冷漠淡然的雙眼,一副典型的冰山忠仆,永遠一副公事公辦的的樣子,仿佛世間多麼美好的事物都引不起她的興趣。

對於進來後除了欣妃和嬰兒外別無他人的產房,她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驚訝之意,隻是指揮著宮女將“小皇子”送到奶娘處,又為剛生產的的欣妃梳洗更換被褥,將親自試過的湯食為欣妃服下,然後遣散眾人,隻留自己為欣妃守夜。

自始至終,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連那雙眼也始終是平淡無波。

望著這樣的書婼,欣妃隻能在心裏歎氣。唉!都怪自己,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欣妃努力撐起身子,拉住書婼放在身前的手,想安慰安慰這個倔強的女人,可出口卻是:“她們……”

“娘娘放心,已經安排妥當了。”

是啊,有她在身邊,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書婼,你是在怨我嗎?”即使兩人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欣妃在書婼麵前也從未自稱過本宮。在她心裏,書婼永遠是她最信任的姐妹。

“娘娘多心了。”書婼眼中一絲痛苦一閃而逝,又恢複了原來的平淡無波。“娘娘產後虛弱,一定要好好休息。”

欣妃微微歎了口氣:“罷了,你下去吧。”

“是。”刻板的標準答案後,書婼輕輕走出房門,掩上門,倚在了廊前的柱子上。

一聲微不可聞地歎息從書婼的口中吐出,望著滿天的星鬥,書婼的思緒也越飄越遠,仿佛又回到了曾記得輕狂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