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聲傳來,星一不禁將眉皺得更緊:“主子……”
君少銘舉起手,示意他知道他要說的話,拚盡全力,提起一口氣,才強行止住了咳聲,一邊閉眼順氣,一邊開口,聲音仍然有些虛弱,卻有讓人不可忽視威嚴:“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星一突然跪下,低沉著聲音答道:“請主子責罰。”
君少銘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怎麼?被他們發現了?”
“回主子,不是,隻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君少銘搜得睜開眼,目光中一片狠厲異常,完全沒有了先前的混沌之氣,這是他部署了五年的計劃,如果在這一節出了差錯,就得再重新開始,他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星一感受到主子身上散發出的怒氣,壓迫得他不敢有絲毫動作,額上立刻冒出一層冷汗,在驚懼之餘,又生出一絲自豪,主人雖年歲尚小,就有這一身霸氣,將來的成就必不會屈居人之下。
隻有跟著這樣的主子,才不算平白遭了自己這一身武藝,相信其他星衛也是有如此想法,才會對主子五年前得到命令雖不解卻毫不鬆懈的執行。
“看清楚是誰了嗎?”君少銘依舊不緩不急的問話,無視星一額上已透出的冷汗。
頂著頭上的壓迫之力,星一艱難開口:“回主子,查清楚了,一共一行四人。其中之一……是江越城城主之子——鳳非歌。”
“江越城城主,鳳絕塵?”他怎麼會摻和到這件事裏?那人表麵圓滑世故,平庸好色,實際卻是表裏不一,野心不小,要不是江越城內部有他的人,險些都被他騙了,若他真打起了那的主意,這事可就難辦了……
“回主子,依屬下看來,此事應該隻是鳳非歌一人所為,據屬下得到的消息,江越城城主與他這位庶出的兒子素來不和,城主夫人又醋性非常,早在幾年前就對外宣稱他外出求學了,實際是將他趕出了城主府,所以此事應該隻是鳳非歌一人所為,隻是……”
“隻是什麼?”
星一暗暗咬了咬牙,努力克製身體的不適:“隻是他們一行四人中,還有一對約十來歲的雙胞胎兄弟,而且其中有一人……是銀瞳。”
“銀瞳?”君少銘早就聽說過,雪域的祭司曆來是銀瞳之人,被奉為雪神轉世,身懷異能,但曆史上的銀瞳祭司卻很少,已經有兩百年沒有了,如今的雪域都是聖女在打理。
銀瞳是雪域的高級機密,隻有內部神職人員才有幸知曉,他還一直以為這隻是個傳說,想不到現在卻被自己碰到了。這是不是說連雪域都要插上一腳?不過雪域應該還不知道他的存在,不然不會任由他流落在外。
一個城主之子,一個雪域銀瞳,看來這四個人還值得好好琢磨一下,最好能為我所用,否則……一股寒刃之光自君少銘眼中一閃而過,快得讓人抓不住痕跡。
“把你的人叫回來吧,我另有所用,派星三過去,盯緊那四個人。”
“是,主子。”
“你起來吧。今日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取金針吧。”君少銘說的淡然,仿佛隻是讓星一準備今日的午膳一樣,隻有星一清楚,這金針一取來會有怎樣的後果。
他忍不住心中的抽痛:“主子……”
“按我說的做,我們現在不允許有一絲的差錯,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依舊淡淡的語氣,卻有一股不容拒絕的天生霸氣。
星一知曉自己的反對毫無用處,隻能起身去拿金針。
身後傳來一聲微不可聞地歎息:“星一,委屈你了。”
“主子……”星一哽咽的跪下,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去拿針吧。”
“是。”星一起身,硬下心向密室走去,邊走邊在心裏歎息,主子,其實最委屈的是你啊!為了一個存在於信念中的女子,真的值得嗎?
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敢跟主子說的,那個女人是主子活下去的唯一支撐了。他八年來一直奉命尋找,卻始終查無此人,明知她很可能隻是存在於主子的想象中,但他不忍心將話挑明,隻是幫著主子自欺欺人,主子太苦了,如果能給他一絲希望,也不枉他奔波數年。
安安靜靜坐在床邊的君少銘完全沒有一絲少年的稚氣與天真,仿佛他的冷冽霸氣沉穩都是與生俱來。他明白星一未說完的話,也知曉星一一直兩難的心境,但他不後悔,他知道他一定是存在的,那個小時候總是出現在他夢裏一身黑衣頭戴銀色麵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