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兩盞茶的工夫後,夜晴終於來到了她今夜的目的。
黑暗中的乾坤殿失去了白日的萬丈豪氣,肅穆端莊也隱隱綽綽透著邪氣,飛揚的屋簷四處張開,靜靜的立著,更像猙獰的惡鬼吞噬著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
夜晴心頭冷笑,都道這是人間極位,可誰又知為了這比別殿高出幾許,寬上幾丈的宮殿,又有多少人埋骨荒野,這高出的幾許,寬上的幾丈,怕也是用屍骨堆積出來的吧。
“都給咱家看好了,要是有一隻蒼蠅飛進來,誰也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一道尖細倨傲的聲音傳來,後一片稱“是”聲。
夜晴甩甩頭,讓那些有的沒得從心頭滑出。出任務時,最忌諱輕敵分心。夜晴整整思緒,開始認真計算自己最佳的出手角度。
先前訓話的公公似乎以為深宮內院定沒人敢造次,因此訓完話,很快就離開了,隻留下十餘個看守的小太監和小宮女。
夜晴撚起一把石子,暗中催動內力,手腕翻轉間,石子以各種角度飛向了看守的十餘人,精確擊中了各人的睡穴,眾人紛紛倒地。
夜晴又等了等,待大家都睡實後,一縱身便入了內殿。
殿中是夜晴意料之中的豪華,隻是藥香與龍誕香纏繞彌漫,使得整個殿的空氣說不吃的壓抑。要是好人在裏麵沒準都會悶病,更何況是一個常年臥病的人。夜晴穿過層層紗帳,便看到那張黃的有些耀眼的龍床。
夜晴欺身上前隻見一中年男子橫躺在龍床之上,層層被褥勾勒出男子高大消瘦的身軀,如墨的發絲隨意披散在周圍,隱隱中已有些斑白的痕跡。再仔細瞧男子的五官,夜晴不由一怔,不自覺之下伸手扶上了自己的麵龐,直到觸到那層薄薄的易容麵具,才猛然回過神來。
床上之人竟和男裝時的她有七八分相象,剩下的一二分還隻是因為她身量尚小,容貌皆為張開,待幾年之後,無需別人調查,隻這張臉就足以泄露她的底細、
夜晴緊緊盯著眼前之人,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的父親為保護自己,而中彈身亡的一幕,恍然間幹澀的濕意漸起,竟然多年都未流淚的夜晴眼角刺痛,很是不適。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血緣感應吧!
夜晴微微歎口氣,壓下心底生出的異樣,運起三成功力查看君莫情的病情。
初觀之下,君莫情不過是普通的鬱火積心,致使經脈脆弱,對體外寒氣沒有抵抗之力才導致多年纏病,但夜晴將內力引於其身運轉兩周天之後,忽覺不同之處。
君莫情丹田之處隱隱有一股熱氣流動,但卻隻能在丹田周圍運轉,無論夜晴如何引導都不肯出來半步。夜晴詫異,催動內力再上前觀看,卻發現近在咫尺的內力偏偏無法近前。
片刻之後,夜晴恍然大悟,忙收了內力,不敢再有別的動作。那在丹田周圍流轉的內力恐怕不是不肯隨夜晴而走,而是被人封在那方寸之地,不能隨夜晴而走。
夜晴觀遊離的幾縷內力,解釋純淨無染,那定不會是走火入魔所致,而且看來君莫情功力絕是不低,時間能封住他內力,又致使他如此的對手,實是少有。
是誰?
夜晴細細在心裏篩選三國高手,也還是沒有頭緒。難道那淩相手下,竟有如此不出世的高手?那樣的話,確是比夜晴料想的要複雜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