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盤中的點心,有琪花瑤草的荷花糕,有桂馥蘭馨的凝香露蓉糕,還有那香甜軟糯的糯米糕,小二一盤一盤的報著點心的名字,一盤一盤的從我麵前送到餐座上,張三還是很不解氣的樣子,撚起一塊糕點放在我的鼻尖下,勾引著我肚子中的蛔蟲,我很不爭氣地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張三有問了我一遍:“真的沒餓?真的不想吃這桌上的點心?”
“想……”我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嘴就沒受得大腦的支配,直接冒出了真心話。
“嗤嗤嗤嗤……”張三那張猥瑣的臉上冒出一陣壞笑,本就不大的三角眼睛已經變成了一條縫,“其實呢……這事兒也好辦……隻要……”。
這幅欲拒還休的嘴臉我看多了,我怎麼可能上當,“張爺,隻要什麼?“。
”隻要你肯在這張紙上按下手印,這一桌的點心就都歸你了。“
丫丫呸,好你個張三在這兒等著我呢,我就知道你沒有什麼好心幫我,我定睛一看紙上赫然寫著賣身契三個大字。”張爺,您說準了?“
”嗯,說準了“,”那您這張紙上都寫了什麼呢?“,“你看哈,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我現在給你買了這麼多的點心,也不能白買不是,所以就讓你寫下這欠條,趕明兒還我而已,張爺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會欺負你一個小孩兒呢!”“張爺您可真是菩薩心腸,好人會有好報的。”
賣身契,也不是一件壞事兒,不過就是找了一個長久的飯票,以後也就不用在餓肚子了,況且我的五祖廟已經丟盔棄甲,我的雙手已經開始賣主求榮了,尤其是那右手的食指絲毫不受我的頭腦控製,雀雀欲試地想在那張薄薄的紙上留下印記。張三看我有所鬆動絲毫不留給我反悔的餘地,解開我的右手,強壓這食指在那賣身契上按下了手印。有誰能夠想到這張賣身契成了我人生的轉機,這是後話暫且不提。我見右手鬆動,以飛快的速度單手吃完了一盤的荷花糕,張三正在那兒欣賞我的手印,此時我已經染指到第二盤凝香露蓉糕了,頓時我感覺到掌風忽至,以我多年闖蕩江湖的經驗,此時必然是有人來搶,我以我拿手的連環奪命手迅速奪走盤內三塊凝香露蓉糕,隻見盤中還餘兩塊香甜的點心,還有一盤我還沒有嚐到的糯米糕。隻聽啪的一響,我頓時覺得後腦抽搐,眼前一黑,隻聽的嗡嗡的響聲中還參雜這張三那公鴨的嗓音,待我定了定神看向張三的時候,發現他一改剛才猥瑣的笑臉,此時兩眼冒火,直跳腳指著我的鼻子罵:“你丫的,你是餓死鬼投胎啊,我就一眼沒看到,你自己就吃了兩盤點心,你知道這點心多貴呢嗎,給你吃豈不是糟蹋了這兩盤點心。”
我豈容他怒火攻心,讓我白白失去了這個長期飯票,趕緊說道:“張爺,您已經收了我的欠條了,豈不是說明這幾盤點心就是我從您那兒借錢買的,我不吃誰吃啊,您也不好意思像街上瘋狗一樣,和我一個瘦小枯幹的小乞兒一起搶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