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走後不久,就有小丫頭,給我送來了吃食。
小丫頭小心翼翼的模樣,極像受了傷的小兔子,進了什麼狼窩虎圈,生怕一步行錯。我吃過晌午飯,就打發她離開了。
剛吃過東西,不敢急著就睡,怕積了食,所以我捧起那兩本滿載花花草草的圖畫書,苦悶的看了一個晌午,最後實在禁不住乏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半睡半醒之間就聽到有人在屏門。
“福兒?”
我迷迷糊糊的應了聲嗯,突然意識到,說話的人是一男子,好像是顧三少爺。
嚇得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不敢在隨意的搭話,清了清嗓子。
“門外可是顧小將軍?”
“正是在下,剛才路上遇到姐姐,她說你想借幾本書瞧瞧,我便尋了幾本拿與你看,不知你在休息,打擾了。”
“那個,奴婢謝謝小姐和小將軍掛心,那幾本書你就放在外麵的桌子上吧,待我能動的時候,便拿來看。”
“好,書我就放到外間桌子上了。”
腳步聲響起,我深呼了一口氣,開心的笑了起來,委實看不進這兩本枯燥的圖畫書,現在終於來了救命的牙祭,心下歡喜。
“那你好好養傷,在下告辭。”
“哦,謝謝小將軍,奴婢就不送小將軍了。”
而後就有腳步聲離開了小樓,我試著動了動,雖有好轉,但是下地恐怕還需要些時日,昨日是我太逞能了,看來這兩本書一時間又是看不了了。
我愁眉苦臉的盯著手中的兩本醫書,歎了歎氣,不得不又亂翻了一氣。
更可氣的是,這幾日除了能見到送飯的小丫鬟,小姐也不再管我死活,手中的圖畫書,顛來倒去的,我已經囫圇吞棗了好幾百遍,我也絲毫不敢讓小丫鬟動那些孤本,隻能呆呆的望著屏門外的那些書架子,獨自唉聲歎氣,愁眉不展。
幾日以來,但凡相要動彈,不是靠小丫鬟,就得自己慢慢扶著那些死物,一步一步挪,雖然一天比一天能多挪上幾步,但每次都需我費上好大的力氣。
就這樣在屏門內待了足足有半個月餘,我才有所好轉,勉為其難的能獨自扶著桌啊,椅啊的走到外間,看見梨花木的桌子上果真有兩本書,一本是方洲誌,另一本是風俗雜談,我輕輕翻看起來。
就在我細細賞玩時,被樓閣下的一聲叫嚷嚇出了一身冷汗。
“好你個小妮子,全府上下忙的腳不沾地,你竟然膽敢躲進二姑娘的閨樓!還不趕緊給我下來,仔細慢了一點半點兒的,老婆子我掀了你的皮。”
我定了定神,探頭向外看去,竟是一個婆子,跳著腳指著窗戶朝裏叫罵,我頗為詫異,樓裏除了我之外並無他人,難道她在罵我?
“這位媽媽,你是在說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還不趕緊給我滾下來。”
果真是再說我,府裏這是有什麼大事在忙嗎,看這媽媽的模樣應該是很著急,我一瘸一拐的走到院中,誰想到這媽媽的手勁兒還真大,一把拽起我的耳朵,就往院外拖。
“作死的小蹄子,不知道這是二小姐的閨閣,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出的嗎,還敢躲到裏麵偷懶,還不趕緊隨我到園子裏服侍太太小姐們去……”
就這樣一路拽,一路罵,最後到了廚房,塞給我一盤子的點心,攆著我送到前院去。
我也隻好認命的前往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