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離開大漠向東進發,正是朝著那九青道人所說的京城邊渤海岸的津海山方向去。這一路登山越嶺,以前眼中平平無奇的山峰僻野,現在唐羽看來也像是江湖武林之遺風。
這一天傍晚,月勾已經在天邊微升,唐羽又行了一天的路,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來,這便進入了一家酒家用食。幾杯小酒,幾份小菜下肚,唐羽頗感愜意,此時月色投向人間,酒家外也頗增夜色秀麗。這正是這段時日裏每日唐羽最享受的時刻,雖然已經吃飽了飯,但是坐在凳子上仍是不動,隻是靜靜休養著精神。
“二位這次前來,可做足準備了?”聽得有一人正在唐羽邊上一個酒桌上說話,唐羽本是渾身放鬆,體內一片空明,那說話人的聲音雖然不高,卻不知不覺飄進了唐羽耳中。
“放心吧,先前我們受過貴派力助,這次我們師父和貴派又定下了這協議,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一方麵得替師父還情,另一方麵也得遵守諾言,這次事一定不成問題。”這名回話男子的聲音立即高了幾分,多了幾份狂傲,身邊人們一聽他說話,都是耳朵內一陣躁響,甚是不舒服。隻見廳上另一桌上的四人麵色不悅地向這邊看了看,那四人個個身配短刀,應該是武林中人。
“嘿嘿,英雄你怎麼說起什麼‘還情’了,這件事可不是我們哪一方單方得利啊,我們詔天門這次要成事,的確需要你們的鼎力相助啊。而那姓寧的,頑固不化,不識好歹,和貴派也是素有間隙,這次如果能重創他們,對貴派也是大大有利。”
這句話又說得低聲了幾分,除了唐羽,身邊或許少有人聽見。但唐羽聽得那人自稱“詔天門”中人,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身子姿態仍放鬆著,但是體內的弦已經繃緊。
“哈哈,”剛才回話的那聲音高的漢子又繼續說道,“這倒也不錯,你們‘四天使者’不僅功夫了得,口才也都是上乘。嗯,這件事不勞先生你提醒,我們也定會盡力去辦好的。想那寧塵子雖然功夫極高,跟我師父難分上下,但是有我們兄弟倆合力相抗和其他好手的圍攻,他也得吃不了兜著走。我們兄弟倆這兩把刀齊出,天下又有幾人能躲得過?”
說到這裏,先前瞪視他們的那一桌配短刀的四人中,有人便發出了幾聲冷笑:“閣下似乎很看得起自己手中的刀,難道閣下對刀法的造詣很高,還未請教名號?”
詔天門那一桌有三個人,除了那個自稱詔天門的人外,另外兩人中,一人身穿淺黃衣服,嗓門較大,麵貌飛揚跋扈,頭發散亂,手腳修長,約莫三十來歲;
還有一個仍未開口說過話,穿著和那大嗓門相像的褐色衣服,神色倨傲,肩寬背厚,目光中看來內力非淺,也是三十來歲模樣。
而唐羽看看那邊配短刀的四人,有三人無甚神氣,就有其中一人,身材魁梧,麵帶胡渣,神色凝定,似乎有些氣派。
隻見那詔天門的人冷笑道:“閣下是什麼來曆,我們這裏的二位大爺的名號,豈是你們隨便能問的?”
“哼哼,笑話!天下練刀法的人,有幾個是我師父看在眼裏的?那兩個拿刀的,你們見到練刀的行家,說話最好收著點,省的我師父聽來不高興!”說這話的是那四人中的一年輕人,他話中的“那兩個拿刀的”自然是詔天門那人身邊的兩名刀客了。
先前一直沒說話的那褐衣刀客突然開口了:“我們今日不想傷人,你和你師父他們速速滾下樓去吧,我們也不想動手費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