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之點點頭:“先前說了,你父母若是現身江湖,自然會受到許多不相幹的江湖人士的追殺,情況隻會更加糟糕。詔天門就是看中了這一點,認為唐氏夫婦絕不會在公眾麵前現身的,所以他們自信一定能從暗中將唐氏夫婦手中的心訣搶過來。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卻令衛庚完全沒有預料到。”
“那一年的除夕,詔天門,雪山派等北方門派聚在雪山派,正要召開第一次北方盟盟主的換屆儀式,以詔天門當時的名望和實力,基本就要成為下一任北方盟的首領門派,衛庚當時也可謂是如魚得水,人生得誌,若衛庚登上了這北方盟盟主的位置,恐怕其勢更難壓製…誰知就是在當天除夕夜裏,你父母帶著你出現在了雪山派上…”
接著,胡岩之就把唐羽的父母如何夜闖雪山派,如何道出真相,如何在雪山派上引發血戰,如何被一路追殺統統告訴唐羽。
“至於唐氏夫婦被追殺至死一事,由於那本最心訣一直沒有被找到,所以江湖人一開始還總是懷疑唐氏夫婦隻是隱居不出,不過之後的三五年一直沒能找到你父母以後,大多人都放棄了尋覓心訣。現在既然聽你母親留給你的遺信裏說到她二人已死,那也就更不用懷疑。”
唐羽聽得心急如焚:“我父母拚了性命,不惜舍掉‘最心訣’,也要把衛庚的惡行捅漏,那難道衛庚闖下雪山派之後就再沒有受過懲治了嗎?”
胡岩之此時長歎一口氣:“整件事情的結尾確實大出人們的意料,一來,江湖人一直尋覓的‘最心訣’因為你父母身亡而失去下落;二來,整個事件中堪稱罪魁禍首的衛庚,卻沒有死在他任何一個仇人手中,而是死在了他的門人手下…”
“什麼?“說到這裏,連唐羽也吃了一驚。
“三個月後,一名叫做解三重的詔天門弟子提著衛庚的人頭回到了人們的視野當中。那段時間衛庚隱藏在祁連山一帶,許多前去尋找衛庚的人都南轅北轍沒有找到他,衛庚如果想要改姓換名,東山再起,也沒人有辦法。卻不想,這時候他卻被他的弟子所殺,連最後的希望也被抹殺。”
唐羽思索片刻:“這名弟子為什麼要殺他?莫不也是作為殺人同犯,為了明哲保身,垂死掙紮?”
胡岩之盯著唐羽:“唐兄弟,你年紀輕輕,卻心思如此細膩,看來讀過書的人果真不比得普通江湖莽漢。當時有幾大門派留了這個心眼,查處了這解三重的來曆,沒發現他在整個事件中有過涉手為非作歹的經曆,也說不上是為了自保。”
“當他把衛庚屍體交出來後,當時詔天門所害的人,如天麓莊莊主,雪山派嶽掌門,你的父母等人,都已經死去,所以真正找他麻煩的人不多,隻是在許多江湖中把持大局的門派的針對和聲討下,衛庚實在是死罪難逃罷了。而解三重在交出衛庚後,又分別廢除或處決了詔天門的‘四門使者’,這就自然平息了眾怒,他也借此登上詔天門門主的位置。”
唐羽皺眉道:“這麼說,解三重這人也是心機頗深,這件事他審時度勢,居然不惜殺害自己的門主來洗清門派的罪孽,從而又讓自己登上門主的位置。我曾經在茶山村聽曲師父講過,他也是為了避免茶山派被仇殺滅門,才選擇退隱保全一派。但曲師父是一片悔過之心,還自毀雙眼;這解三重卻是偷得漁人之利,如此看來也不是好角色。”
胡岩之撫掌道:“唐兄弟啊,若是天下英雄能有你這般想法,那如何還能讓現在的詔天門如此囂張!話說當年詔天門中有罪之人大多被處置,整個江湖又是蕭條,所以再去找詔天門問罪的人已經沒有了,除了雪山派的華千柏老掌門——他是當年雪山派一戰中喪命的嶽掌門的師弟,當年目睹了詔天門殺害師兄的他,對詔天門一直是懷恨在心,即使之後的詔天門的確沒有再聯合朝廷,做出暗中傷人之事,華掌門也始終在江湖中對詔天門持有敵對態度。不過單憑雪山派一派之力,當然不能遏製解三重。”
胡岩之又接著說道:“解三重是一名很神秘的掌門人,他的功夫原本籍籍無名,但在七八年間,他一路為頹廢掉的詔天門開荒,挫敗了許多小派,又加之他自己慢慢組織起來的‘四天使者’係統也逐漸成熟,自從在十年前嵩山派與詔天門大戰一場敗落之後,人們發現,新的詔天門的崛起,居然又變得不可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