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鏡雖然對楚瀟的判斷吃了一驚,但是聽到後半句話,哼了一聲,沉聲道:“天下武功,並無沒有破綻的招式,這小兄弟縱使能看出這關竅,但是我這徒弟的功夫恐怕也並不是閣下十年八年可以練成。”
楚瀟心中一下氣盛,笑道:“不說我需不需八年來練這個功夫,隻不過在下再練個十年八年也才不過二十出頭啊。”這話一說出來,不少在場的年輕弟子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名先前使腿的黃衣僧看起來已有將近四十,看起來是這裏年紀最大的弟子,和方玄庭鏡已經年紀相差不多。他雖說武功已經不弱,在同年齡段也足矣傲視許多人,但是聽楚瀟這麼一說,仍是臉漲得通紅,絲毫想不出語言還擊,想必也是性格較內斂之人。
但方玄庭鏡此時的臉色都極不好看,楚瀟看到方玄的神色,才意識到,自己這番話雖是想要漲自身士氣,但是以庭鏡和方玄的關係來說,方才這句話譏諷味十足,實在大傷和氣。
庭鏡麵色越來越沉,隻是說道:“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這時,庭鏡身後又走出一褐衣僧人,麵色和鞠,稽手道:“小僧年輕時也曾如同這名小施主一般氣盛,而且年輕時武功也不弱,所以聽到閣下這番話也深有感觸。小施主可曾想過,許多年紀輕輕武功高強的武林後輩,若是不知收斂,可能根本沒機會生存於江湖。”
說罷,他捋了捋另一隻手的衣袖,隻見衣袖空空如也,眾人心中一緊,原來他竟然是斷了一隻手的殘者。
“小僧曾經在二十歲時和人比武打賭,不幸遭人報複,被砍掉了這隻手。”
“小施主,今日既然有緣相見,你我倒不如過上幾招,我長你大概二十歲,不過我是單手殘廢,已經讓了你一隻手,我再讓你一隻腿。”說罷,這和尚又翹起了一隻腿。
“你要是能在我十招之下不輸,或者逼我使出了另一隻腳,那我就心悅誠服,在此賠罪;但要是你輸了,你必須向你這名師兄道歉,跟著這名師兄修行一年。”話中的“這名師兄”指的就是剛才使腿法被楚瀟嘲諷的黃衣僧人。
庭鏡眉頭微皺,“庭空,你...”
方玄聽到這和尚法號“庭空”,明白這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僧人是庭鏡的同輩,想來必定是大器早成,但又聽那番話,多半是身受挫折,才遁入空門。像這樣經曆的人聽到剛才楚瀟那番話,看來是不得不出手教育一番了。
楚瀟看了看方玄無奈的神色,隻好走上前去,躬身道:“多謝大師教誨,小輩已經知錯了,其實縱使我贏了,我也會向這名師兄道歉。”
庭空聽到這話,搖了搖頭,“不輸在我手上,你是不會悟透的。”說罷,庭空突然飛了起來,向楚瀟躍去。方玄這下也吃了一驚,這人單腳踏地發力,竟是毫無痕跡,此人武功造詣,恐在庭鏡之上。
楚瀟也吃了一驚,心中也急速思索,知道自己的功力和他相差甚遠,隻有搶攻才有機會。心念甫動,楚瀟已經飛身而起,竟要在空中直接攻擊庭空下盤。
庭空口中淡淡念道:“好想法。”同時,庭空單手一翻,在空中竟然借氣翻了個身,躲開了楚瀟對自己單腿的進攻,要知道自己若不能避開這一下,恐怕即刻要使出另一隻腿了。
楚瀟見對方竟然空中翻身如此輕鬆,心中更懼了幾分,此時他還未著地,又感覺到對方一股力道到了背後。庭空掌風雄厚,空中一揮,這“無形掌”的罡氣,已有相當的力道。
楚瀟知道自己還未落地,避不開這一招,便渾身放鬆,上下空靈,索性接了這一掌風,在身子接觸到這力道的同時,身子一擺,將力道散及周身,雖然仍是胸中一悶,但是他知道這已經是緩解這招的最好辦法。
順著掌風,楚瀟落地後又橫轉了幾圈,滑了幾丈才站穩,雖然吃了虧,但這化解的身姿和方法仍是上佳。
庭空麵不改色,剛剛落地,又飛身前來,瞬間一掌劈下,楚瀟剛剛剛抬頭,便看見庭空的掌以一化二,以二化四,極難避開。
楚瀟無法,隻好使出渾身解數,勉力出掌對抗,這一招過去,並未和庭空的掌力對上,隻覺得對方掌法一邊,自己雙臂便被拍了兩下,臂骨險些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