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唐羽覺得身上寒氣稍微緩了些,隻是身體發酸,頭部臉部也頗為僵硬。一陣掙紮之後,唐羽爬了起來。他出聲呼喊了幾句,但是覺得喉嚨極幹極澀,便還是止住了發聲。
他舉目四望,觀察了一下現狀,自己還在這叢林中,天色仍然暗的伸手不見五指,恐怕正是黎明之前。
“韓姑娘他們不知道從機關陣中逃出去沒?如果逃出去了,應該去哪了?是了,還記得他們說過去白羊穀碰麵,我得先從這叢林中出去,再慢慢問路了。”
唐羽慢慢走了幾步,竟隱隱聽到身邊不遠有呻吟聲。他豎起了耳朵,靜靜聽著,“這聲音,難道是韓姑娘?她竟然還在叢林裏?”
唐羽循著聲音,一步一探,並不困難,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韓姑娘,果真是你!”隻見韓靜癱倒在地,唐羽連忙走上前去扶起韓靜,隻見韓靜麵色蒼白,在林蔭月色微光之下,更顯可憐。
“唐羽……你也還在林子裏,我剛剛和他們——唉,一時半會和你說不清,總之隻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裏了,還好有你也在,看來現在隻能我們兩個一起找路出去了……”韓靜語調輕柔,眼波流轉,盯著唐羽。
唐羽覺得自己現在難受稍解,但韓靜卻似乎更加難熬,不由得心生一股英雄氣概,“韓姑娘,沒事,現在我還清醒,天亮之前一定能帶你出去!”
唐羽扶起韓靜,韓靜便身子一下軟在他身上。唐羽不由得一愣,伸出胳膊擋住韓靜,攙扶著韓靜的手臂,向前慢慢走去,“韓姑娘,你的傷好像更重了……”說話間,唐羽隻覺得韓靜和自己耳鬢廝磨,更覺心撲通直跳。
“唉,我畢竟女流之輩,中了這一下寒冰掌,後勁越來越足,現在更是寒徹筋骨。”唐羽哦了一聲,微覺奇怪,但也不多說,扶著她繼續往前走。
突然,韓靜身子又一抽搐,向前吐了口鮮血,鮮血吐在地上,竟然散出了一陣寒氣。
唐羽雙手使力扶住韓靜,“韓姑娘,你,你怎麼了?”他看到韓靜吐出來的血竟然都冒出寒氣,可見寒氣滲入血液裏已經極深,再不救治,恐怕……
韓靜盤坐在地上,對唐羽說道:“快……用你的內力先給我療傷,雙手放在我背心‘至陽’‘靈台’兩個穴位上給我傳功揉捏。”
唐羽哦了一聲,頗為難堪,想到自己的內力其實還根本修煉不久,要不是那些茶葉的功勞,自己連同齡一般習武之人都不如,韓靜這時候竟然要他出掌療傷,也實在是別無他法了。
唐羽笨拙地伸出雙手,隔著韓靜的衣衫,摁在韓靜所指的兩個穴位上,耐心傳功。韓靜半回頭嗔怪道:“你個傻子,這樣傳功,你的真氣哪能及時傳到我體內?必須得以掌貼背,用掌心的熱力來傳到我背上穴位……”
唐羽似乎聽懂了韓靜的意思,一時間吞吞吐吐,“韓姑娘,這使不得……如果你難受的很,我多運點功,幫你先撐過一時,待會我再帶你快點趕到白羊穀去和竹姐姐、費大哥見麵,讓那個名醫快點醫治你。”
韓靜眼神中轉過幾絲難以捉摸的光芒,她回過頭來,雙眼淚汪,看著唐羽,“唐羽,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被拋棄了!”
唐羽吃了一驚,眉頭猛然一皺,“韓姑娘此話怎講?”
韓靜搖了搖頭,“你覺得我為什麼被他們甩下了,雖然我知道你是意外落下,但我卻是死裏逃生!那姓費的,竟然是我們教中叛徒!”
“什麼!”唐羽聽到這一句話,一瞬間猶如五雷轟頂,但又感覺好受了不少,“至少不是五堂主和那幾大執事門人,否則更多事情都受牽連了。”
“我教的內奸竟然就是他!啊,這麼說竹姐姐她難道也是——”
韓靜搖了搖頭,“小竹她並不是壞人,費廉之前一直收力沒出手,他受傷最輕,所以他輕而易舉地殺害了小竹,連我也受他重傷!”
唐羽聽韓靜這番話,心中覺得頗為古怪,但是驚訝之情畢竟遠勝於怪異,“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的傷也加深了,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韓靜突然淚珠一落,雙手搭在唐羽肩上。“唐羽,這些人裏,我知道你對我最好,我也最信任你,現在,我們二人要並肩作戰了,你必須和我同氣連枝。你告訴我,這次出發之前,教主有沒有特別給你什麼錦囊,安排什麼我不知道的任務?”
唐羽眼神微眯,“像是沒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韓靜繼續眼波流轉地晃了晃眼珠,半猜測的神情問道:“比方說是,我們幾人出行,教主可能擔心有人權力過大,有意把一些細節隻說給你們聽,反而不讓我知道?啊,對了!現在姓費的已經知道是內奸了,可能他也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消息,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好作出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