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在一旁繼續廝殺,而林雨依然站在雨中,喃喃道:“原來是這樣,沒錯,其實我也不明白,我跟著你是想得到什麼?我隻是覺得把你當做親人,覺得沒有你我甚至不知道去哪裏,但突然我才發現,我一直想錯了……”
唐羽一陣拚殺之後,接近力竭,眼看縣官在眼前,卻被刀劍纏身,勉力支撐,而且毒針的毒素也已經在他體內蔓延,此刻他已到了強弩之末。
這時,夜空中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悲酸莫名的喊聲,眾人都不禁一愣。
唐羽也回頭一看,林雨這時拿起了劍,目光中多了幾分明亮,幾分愁苦,朝這邊看來。
林雨揮動著長劍,朝幾名官兵刺去,瞬間就將這幾人擊得四散,唐羽會意,用盡餘下的全力,一下躍開三丈,飛劍朝縣官刺去,這縣官避無可避,終被一劍貫通了心髒!
這下奮力一擊得手,唐羽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嘴角露出了苦笑,漸漸模糊的視野中,他隻見人群中,林雨在雨中揮著劍,勢如風雨,這劍招中似乎也透出說不出的狂亂和悲慟。
唐羽閉上了眼睛,幾滴淚水順著雨水落在了地上。
待到再次醒來,唐羽艱難而緩慢地睜開眼來,感覺似乎置身是一個竹屋之中,迷糊中,他想起自己那一次也是被林雨所救,從這樣一間竹屋醒來,然後開始了自己在茶山村和江湖的一段曆程。
唐羽心中暗歎一聲,撐起了身子,環視周遭,透過半開的窗戶,還可以看到屋外也是一片竹林。
走出竹屋,唐羽感到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不錯,就像那次在金陵,從那艘無名的小舟中醒來的感覺一樣……
唐羽又不禁一歎,自己出江湖也不過一年,竟然已經有著那麼多說不出的感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他走出這片不大的竹林,才明白這間竹屋是在城郊一座山上某人自己搭建的小屋,稍微看看山腳,就可以看到鎮上集市,這比起茶山村的絕對靜謐,更像是鬧中取靜,別有一番風味。
已經清醒過來的唐羽,此時肚子已經餓得咕隆響,想必這次也是昏睡了不短時間,恐怕現在所在之地已經不是湖南境內。
唐羽這時身上所剩的盤纏已經不多,在山下隨意吃了幾個湯包後便重新返回山上,心裏也同時不住思索著:昨晚當然是林雨最後帶走了自己, 但她在外地肯定不認得人,那麼現在自己到底是住在什麼地方?林雨又已經去了哪裏?
但一想到林雨,一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唐羽又沉下了心,的確,自己已經無力也不該再帶著林雨行走江湖,現在如果再和林雨見麵,更是不知所措。
行到半山,唐羽突然見三名彪形大漢從旁閃了出來,手持大棒,麵色不善。唐羽皺了皺眉頭,“難道在這鎮上小山上也能碰到山賊?”
當頭一人麵相凶惡,對著唐羽怒目圓睜道:“小子,路過我們老君幫開的山路,怎麼的留下點過路錢!”
這老君幫唐羽是從所未聞,想必這幾人功夫不會高到哪裏去,更值此時唐羽也正是一腔悶氣無處發泄,正想拿這幾人下手,便也臉色一冷:“能拿的動,就自己過來拿吧!”
三個大漢麵色一碰,隨之挽起袖子就要上前來,此時卻聽見山腰轉角處幾聲作索。
隻見一名褐袍和尚走了過來,肩上挑著一擔兩桶水,這時和唐羽以及這三人相遇,也是一下愣住了。
那三人中的頭頭看到這和尚,卻是臉色大變,“靈溪和尚,這麼又碰到你這個禿驢了?”
唐羽觀察這和尚,看起來三十四五歲,麵目清秀,眼神醇和,又結合眼前這三人的臉色,難道這和尚是一名武功好手?
誰知,另一名混混卻已經破口罵了起來:“禿驢,能走多遠走多遠,今天爺幾個不想搞事!”
那和尚看了看唐羽,又放下了水桶,起手道:“三位施主前幾天才因為搶劫到強人受了不少皮肉之苦,怎麼這才過了一會又出來作案?還勸幾位施主盡早歸善……”
一名混混已經聽不下去,劈頭一棍敲下去:“就你這禿驢,每次見到你都沒好事!”
和尚匆忙避開了這一棍,賠笑道:“在鎮上大家都是相處和睦,就是幾位老是山頭巷口做這盜劫之事,實在有礙民風,小僧碰到多少次都是要一管的。這次幾位麵罩都不帶就出來了,若是再被告發,恐怕又免不了一頓審訊啊。”
那頭頭也禁不住火了:“哥幾個這是收過路保護費,你懂什麼?看你破事這麼多,上次搶蔣家人的事我看就是你告的密!”
唐羽已經不厭其煩,在眾人身後冷冷道:“原來就是幾個當地無賴混混,竟也有臉裝強人攔路搶劫!”
那三人回頭看著唐羽,臉色更加窘迫,“先把這小子搞定再說!”說罷張牙舞爪地衝上前來。
唐羽的氣剛運到手心準備出手,卻見那黃衣和尚搶身上前來擋在了唐羽前麵,一笑說道:“各位停手!既然大家在這裏萍水相逢,要不小僧就做個好事,把包袱裏買的早餐給三位了。這名年輕施主看著也受了重傷,幾位可別出手傷了人命啊!”唐羽在他身後暗歎道:“這和尚如此好心,我也下不了手再傷這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