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聽到這名字,稍稍吃驚,又看了看林遠樓的神色,隻見他眉眼中透出了一股堅定。
唐羽當然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林遠樓韓靜,就是在那金陵遊船上,而那次他們二人的對手就是範宵。林遠樓和範宵的對招中,絲毫取不到優勢。
孫李和竹兒眉頭一皺,知道這個對手不好對付。
林遠樓繼續說道:“我們得先想好一個大的方案,對方既然出動了這麼一名好手,我們如果要硬碰硬,不是上策,但是我們的任務並不是一定要直麵打敗他們,隻要能把他們嚇退也是可以的。”
唐羽點了點頭,已經知道他的意思。林遠樓已經完全把自己當做青雲教的人,他要做的隻是完成任務,而不是報仇雪恥。
林遠樓先問唐羽道:“唐羽你有什麼想法?”
唐羽愣了一下,隨後說道:“我沒想到什麼點子,隻不過還沒弄明白,對方既然是有備而來,我們又鬥不過他們,怎麼可能讓他們自行退卻?”
眾人沉思了一會,對這問題都沒有主意。
韓靜輕輕一笑,突然說道:“要嚇退他們,不一定需要我們露麵,或許讓胡總督把他們嚇退,更有效。他們這次前來,正如林大哥所說,一定是綿裏藏針,初時肯定不會動粗,必是恩威並施,到非常手段再出手硬碰硬。而胡總督藏兵數萬,在這座城內也有許多兵力,隻要有準備,真硬碰硬還不知勝負呢。”
孫李聽罷搖了搖頭,說道:“但怕的就是胡總督不加準備,被他們突然擒住,那我們的任務就失敗了。”
韓靜看看眾人不解的神情,繼續說道:“而胡總督如果一開始就能擺出強硬架勢,那白將軍他們絲毫占不到便宜,那就不得不撤退。”
林遠樓仍是眉頭緊蹙,“靜兒,你說的道理雖然不錯,但是怎麼才可能讓胡總督做得如此決絕,以至於讓錦衣衛一方無法進一步動手呢?”
孫李一敲桌子,“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們書信一封給胡總督,告訴他這次錦衣衛前來的目的,並鼓動他受製於人不如反製在先!這樣一來,胡總督嚴兵布陣,不就嚇得他們不敢來了嗎?”
林遠樓搖了搖頭,“就用書信文字,哪能那麼容易說動他?胡總督早有起義打算,想是時機未到,或者是心中未決,所以沒有動手。這次對方前來,他多半知道意思,如果他有直接動手抓朝廷命官和錦衣衛的決心,倒不如早起兵了。”
竹兒啊的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接道:“那我們扮作官府的人,伏擊那群錦衣衛,讓他們不敢前來……”但說到一半,竹兒細細一想,自己也覺得沒譜。
唐羽也開口道:“剛才林大哥說得對,湖廣一帶,胡總督掌管兵馬,錦衣衛來的人再多也多不過這千軍萬馬,可是問題就是——胡總督暫時還沒有起兵的打算。那麼,朝廷一方派人來和他見麵,表麵上又是懷柔政策,胡總督必定還是和平相見,不會重兵部防,否則錦衣衛那邊更有把柄在手,直接會給他扣上企圖謀害忠良,意圖謀反的帽子。”
孫李吟思許久,重歎一口氣錘了下桌子說道:“胡總督至少會稍有準備,府上必定會有幾個好手,我們再打個埋伏仗,從旁呼應,難道就毫無希望打敗這批錦衣衛嗎?再說現下我們還有唐兄弟,他的功夫已經不比當時,不如當天伏擊,直接出手,說不定還簡單能成一些!”
林遠樓歎氣搖頭道:“萬一雙方在會麵時險象突生,錦衣衛殺害了胡總督,那我們所做的還是白費。”
竹兒搖了搖頭,“照這麼說,隻要胡總督和錦衣衛的人一碰麵,都有性命之憂,那我們豈不是毫無辦法?”
韓靜點了點頭,終於開口作結道:“沒錯,既然要保住胡總督,就不能讓他們動手,所以就不能給機會讓他們見麵!”
竹兒眼珠一動,“難道韓堂主跟我是一般想法嗎?事先埋伏或者布置陷阱,嚇退他們……”
但隨後,韓靜說出來的話令眾人目瞪口呆。
“我們雖說沒信心戰勝範宵那批錦衣衛,但要潛入總督府應該是沒問題的。我們在錦衣衛要到之前,進入府上,迷暈胡總督,然後我扮作胡總督,來和錦衣衛的人接洽。如此一來,不用胡總督出麵,由我伺機而動,既可以摸清對方的來意,必要時刻又可以替胡總督做出決定,直接下令將白將軍和錦衣衛盡數抓住處死!等胡總督再次醒來,發現這等情況,也已經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反了!”
這番話說出來,屋內一片寂靜,唯有燭光雨影晃蕩。